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娶了个跛脚娘子gl 作者:零始如一 文案: 你抬头看看,每天伴你入睡的月光,见证了所有的罪恶。这样的世界还值得你留恋吗?祁一诺:“君苒,我有你了。”林君苒:“阿诺,我也有你了。”大概是讲两个孤独寂寞的人,紧紧依靠,以心换心的故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异世大陆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祁一诺,林君苒 ┃ 配角:林学之等 ┃ 其它:穿越   ☆、林家小姐   庆阳七年十二月,白驹小镇。   寒风凛冽阵阵席卷着一排排的房屋,发出阵阵刺激的呜咽之声。铺上碎石的街道烟尘滚滚,随着流风回旋翻转,遮住了视线。天幕阴沉低垂,整个小镇显得格外冷清萧条。   一间简陋的竹屋,同样是竹制的竹门被人打开,发出“吱呀”的一声,一个单薄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木桶,嘴巴一张一合,走近便可听到不过是在自言自语罢了。   “卧槽,冷死了…”   “这破天气,能冻死人…”   少年缩了缩脖子,用力将水打起倒入木桶中,匆匆拎起便直往屋子里走。   “阿诺,今晚过来我家吃饭。”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祁一诺停下脚步往旁边的那户人家看过去,便看到门口一强壮结实的男子站在门口朝这边看过来,嘴里哈着气,一团白雾让人一下子看不太清他的样貌。   “好咧。”祁一诺咧嘴一笑,“我先打水进去。”说完便不管林学之,迅速走近屋里。   烧的格外温暖的碳,温暖了小小的屋子,祁一诺急忙将木桶的水倒出,便快速脱鞋脱掉外衫钻进被窝,被窝的凉意让单薄的身躯抖了抖,不久便热乎了起来,祁一诺舒服的叹了口气。   穿越来到此处也有三年了,还是无法适应这种寒冷,祁一诺想着微微出神。   祁一诺的前世,应该算前世吧!没活过成年,病死的,从母胎便带着的病,死的前一刻,祁一诺眼睛还是迷蒙的看着窗外,外面的世界该是很美吧!然后便不甘心的闭上的双眼,永远的。   再度睁开双眼时,她已经来到了一个叫玄宁大陆的时空,她还是叫祁一诺,不,应该说原身也叫祁一诺,那时她十三岁,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母亲理了理她的衣襟,温柔的说,“一诺,记得,永远不要告诉别人你的身份。”   身份?指的是女性身份,还是别的?   祁一诺想问,却不敢,因为她不是原身,只能点了点头,那个长得格外美艳的女子便更加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一诺,娘快要离开了。”   祁一诺那时候不懂,当那个女子躺在床上身体逐渐冰冷的时候,她懂了,她要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祁一诺将其安葬在小镇后的白驹山上,一个可以俯视小镇的绝佳位置,轻轻的抚摸着石碑,“娘,安息吧!”那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叫那个女人,也是最后一次。   祁一诺前世身体不好,也许是身体没有受到上天的眷顾便在其他方面得到补偿,譬如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譬如一手妙笔丹青活灵活现,譬如轻抚古琴,琴韵感人至深,终归,她是个天才,也正因为如此,常常引起别人的叹息,天妒英才…   祁一诺待身体暖和了,便伸手将外衫和冬袄拿进被窝,穿好后才拉开被褥,穿好垫了棉布的长靴,才打开房门向旁边的院落走去。   轻轻敲了敲门,便推门走了进去,“学之,我来了。”进门便开口喊道。   连着后院的帷幕被拉起,探出个脑袋,男子长着一张刚毅的面容,有些黝黑得皮肤,那双圆眼却炯炯有神,徒增好感,“来的慢了些。”林学之调侃道。   “你又不是不知我畏寒,躲被窝里偷懒了一会儿,怎么?有意见?”祁一诺顺着林学之拉开的帷幕低头走了进去,一边打趣道。   “说的什么话,我哪敢啊!”林学之的名字确实文雅,奈何本人不喜文便爱武,说话直接,颇为豪气,与他的名字格外不合。   “是不敢,不是没有是吧!”祁一诺瞥了一眼,似笑非笑。   林学之抖了抖手臂的鸡皮疙瘩,翻了个白眼道,“不不不,是没有,没意见。”   “不知嫂子…”   “我错了,错了还不成吗?”林学之急忙打断祁一诺未出口的话,就怕这家伙给自家娘子提一些不好的文章,害自己得背上几天几夜,饱受折磨。   祁一诺挑眉,点了点头便走进后院的一间屋子,一小人儿一把抱住她的小腿,圆圆的眼睛水润润的看着自己。   祁一诺嘴角一勾,低身抱起小人儿,“俊儿,想我么?”   “想。”糯糯的声调,咬字还不是很清晰,却很响亮,小人儿短短肉肉的小手扒拉住祁一诺的衣襟,清澈黝黑得眼眸倒映出祁一诺俊美的脸庞。   “真乖。”祁一诺抱着他坐在椅子上,林学之顺着坐在旁边,吃味的道,“这兔崽子怎么就喜欢亲近你。”   “亲近阿诺有什么不好,斯斯文文的,哪像你,整天打来打去。”林大娘端着一碟菜走进来,听到林学之的话便回了一句。   “习武不仅能强身健体,亦能入朝为官,有何不好?”林学之脱口而出便后悔了。   “你那花拳绣腿还当官,呵。”林大娘冷哼一声。   林学之不敢反驳,朝祁一诺使了一个颜色,祁一诺微微一笑,却是不做声。   当桌上摆上了膳食,一桌子人也不过五个,林学夫妇,林大娘还有祁一诺以及手里抱着的小人儿。   林大娘道,“大家吃吧!”说着伸手抱过祁一诺怀里的小人儿,“阿诺,吃多点,看你瘦的。”   “好。”祁一诺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心中无奈,这阵势怕是又来了。   果然不久,林大娘的声音再度传来,“阿诺,今天这王媒婆跟我说,这镇北有位姑娘,身家清白……”   “大娘,您看我,身无长物,哪个姑娘肯嫁与我,再者我也不愿误了人家,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祁一诺不慌不忙的接过话题,苦笑说道。   “这是什么话,阿诺,其他的不说,先见上一面罢。”林大嫂道。   “见,见面?”祁一诺一惊,什么时候开始相亲要见面了,一直以来能拒的都拒了,还从来没有说见面的。   “我们镇大多是林姓,这姑娘叫林君苒,父母早逝,由大伯林海峰一家抚养长大,这林海峰家在镇上可是大户人家。”   听到这里,祁一诺便懂了,这林府是大户,就算小姐要出嫁怎么也轮不到祁一诺这般小人物,只怕问题出在这小姐,莫不是长得奇丑无比?   祁一诺眨了眨眼,看了一眼执拗的林大娘,叹了口气,“好吧!就见一面。”既然林大娘想到了这点,如若对方真的太丑,林大娘估计也不会同意,就算大娘同意,我也是不会同意的,见便见吧!   次日,醉仙楼。   祁一诺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林大娘坐在她的旁边,等着相亲对象的到来。   发愣间,有一股淡淡的冷香传来,不同于酒楼里刺鼻的酒香,祁一诺抬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少女,长得虽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小家碧玉,五官清秀,一双褐色的眼眸眼波流转,格外灵动,只是,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祁一诺了然,怕是这小姐脚部受过伤以至于走路不方便,这个大陆虽然对女子没那么多束缚,但若是身体残损,也是被人视为低人一等的,甚至沦为贱藉。   林大娘也是注意到了,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笑着跟另一个妇人道,“王媒婆,这就是林家小姐吧!”   “可不是,你看这林小姐长得清秀吧!我王媒婆可不是乱说。”王媒婆顺手拉住林大娘的手,一脸热情。   “先坐下再说。”林大娘抽回手,对着林家小姐说道。   林家小姐微低眼眸,“嗯。”   轻轻柔柔的声音,想羽毛轻轻的拂过耳尖,祁一诺耳尖泛红,也重新坐下,林家小姐坐在邻边。   祁一诺抬眸悄悄看了她一眼,柳眉杏眼,小巧的鼻子,粉嫩水润的双唇,白里透红的皮肤,回神发现自己既然一直在观察对方,祁一诺急忙收回视线,俊美的脸庞浮起两朵红晕。   林大娘见此低笑了一声,虽然这林家小姐脚不太方便,但这样貌长得讨喜啊!而且温温柔柔的,跟阿诺还真的很适合。   “阿诺,你怎想的?”林大娘问了一句。   祁一诺还沉浸在唾弃自己的情绪中,猛的听到问话,愣了一下,准备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样。   “我自是欢喜的,不知林姑娘……。”我天,我在说什么,说好的拒绝呢!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君苒低声说道,这意思便是不拒绝了。   王媒婆笑的眉眼弯弯,好像这说媒的银子已经摆在面前一样,看着林大娘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就回去和林老爷说,到时候再上门和你细说。”   林大娘道,“好,麻烦你了。”   祁一诺朝着林君苒微微一笑,便和林大娘一起离开。   祁一诺走后,一直微低着头的女子抬眸看了一眼她消失的背影,又再次低下了头。   ☆、下聘   寒风刺骨,因此街道倒是没什么人,祁一诺和林大娘慢慢的走着,心思又回到那低着头的女子身上,她好像穿的很单薄,不冷吗?莫不是大伯家对她不好,连件冬袄都不给?如果大伯家对她好的话,今日也不会没有家人陪她过来,唉。   祁一诺想着想着便叹了口气,林大娘笑道,“怎么,想小娘子了?”   “大娘,这聘礼该如何,这林府可是大户。”祁一诺有些许被说破的尴尬,一脸正经的转移话题,不过这也是她关心的,总不能太寒酸,这可是婚姻大事,人生就一次啊!话说我的关注点是不是偏了……(其实你就是忘了要拒绝)   “没事,这林府既然与你说亲,必然知道这边的情况,我们该准备的礼节准备好就行。”林大娘脸上的笑意就没消失过,看上去好像是她要娶妻一样,“阿诺,你终于要成家了,以后可要踏踏实实做人,你娘亲也可以放心了。”   祁一诺嘴角抽了抽,我娘怕是要不放心了。   两人各自回了家,祁一诺就动手翻箱倒柜,其实就是爬到床底下,在床板夹缝里有个夹层,取出一个锦盒塞进怀里,又再度爬了出去。   “咳,咳,我是太久没打扫了?”祁一诺一脸嫌弃看着素白的长衫染上了灰层,变得脏兮兮的。   祁一诺的洁癖犯了,硬是煮了几桶热水,泡了一个时辰,衣服嘛!祁一诺表示,白色的脏成那样不要也罢,然后扔了。   窝在被窝里趴着,才慢慢打开锦盒,锦盒小巧,里面分为两层,第一层是放着一张银票还有些许碎银,加起来是一百一十八两,这在寻常人家已经是巨款了,普通人家一年的消费才二两多,折合一算祁一诺算是个小富豪,然而…   祁一诺一脸纠结的看着这银票,心思飘得很远,第一件事要买房子,现在的房子虽好,但是我一个人住还行,两个人小了点,至少得有个后院,主卧得和书房分开吧!第二件事,买车,额,古代没有,车是买不了了,买头驴?至少可以代步,她的脚好像不方便,嗯,买头驴挺好的,第三件事,聘礼,这个很重要,不能让女方太没面子,得表示我的诚意,第四嘛!喜酒…这个还算好办,又没亲人,最亲的就是学之一家,再请周围的邻居就好了,第五,归宁也得带礼物,总得准备妥当,免得她为难,第六……   啊啊啊啊!不结了,我可以毁婚的吧!可以的吧   ……   “啊哟,林大嫂,你是不知道,祁公子和林小姐的时辰八字,命格合的不得了,简直天赐良缘啊!”王媒婆人未到声先到,那大嗓门远远的传来,祁一诺丝毫不怀疑,她是一路喊过来的,只怕这镇上的都该知道她要成亲了。   “这八字算过了?”林大娘显然很上心,急忙走出去问。   “可不是,我一跟林老爷说,林老爷就让人去算了,四个字,天生一对,而且啊!这成亲的好日子都算出来了,明年开春初八。”王媒婆拿着一块手帕甩来甩去,越说越激动,最后一把抓住林大娘的手,“这成亲的日子都出来,得尽快上门过大礼啊!”   祁一诺将怀里的小人儿放在旁边的座椅上,也迈步走了出去,一只脚刚刚跨出门槛,一道灼热的视线看了过来,又默默的收回了脚,转身准备离开。   “祁公子。”喂喂喂,不要叫的那么百转千回好吗?   祁一诺情不自禁的抖了抖,以一个完美的弧度回头,刚准备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以示礼貌,右手臂被人一把抱住,那笑一下子僵硬在脸上,“呵,王媒婆,你好啊!”   “恭喜祁公子,天赐良缘啊!”王媒婆朝着祁一诺挤眉弄眼。   祁一诺朝她微微一笑,终于露出了被打断的笑容,“还是王媒婆你说媒说得好。”说着从怀里拿出准备好的赏银,“承你贵言,下聘礼还请您多多担待。”   王媒婆看着祁一诺的笑容愣了片刻,急忙松开拉住她的手,扯了扯衣摆,才伸手接过那银子,笑道,“分内事罢了。”   “今日把聘礼准备好,明日便上门过大礼,快些定下的好。”林大娘看向祁一诺,等她决定。   “只是今日能把聘礼备齐么?可不能失了礼数。”祁一诺回答林大娘,眼睛却是看着王媒婆。这银子收了,该办事了吧!   “祁公子,莫担忧,我做媒婆十二载,交给我,准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王媒婆说着从腰带处拿出一张纸,“那边也没提什么要求,不过指定了几样,你给过目一遍,没问题我便给你备去了。”   祁一诺接过那张纸,打开一看,轻声念道,“酒一埕、鹅二只、各布二匹、茶一盒。”过目一遍便将纸还给王媒婆,“没问题,就按着备,只要不丢了礼节,其余的您尽管准备。”   王媒婆闻言,乐开了花,“好,我现在就去弄。”   送走了王媒婆,林大娘便拉着祁一诺进了里屋,祁一诺先开口说道,“大娘,聘礼和归宁日需要备的礼有王媒婆打理,明日过大礼后,我想这几日买个大点的房子,嗯,还要买头驴。”   “买房子?”   “嗯,我那小竹屋太小了,两个人住不方便,既然要成家,肯定得把家准备好啊!”祁一诺嘴角微扬,心情不错的样子。   林大娘挑了挑眉,“嗯,阿诺看来很疼娘子啊!”   “……大娘,重点是房子。”祁一诺的脸红了红,很快就压了下去,什么疼娘子的,都没娶回来呢!   “好好好,房子,明日后叫学之陪你去。”林大娘说完画风一转,“不过,这疼娘子是好事,不用害羞啊!”说着还给祁一诺一个“我懂的”表情。   “……”祁一诺微微撇开头,无视林大娘的戏谑,“大娘,我先回去了。”说完,脚下生风飞快的离开了。   王媒婆果然很熟悉这些礼节,当天傍晚时分便把聘礼备好,让人抬至祁一诺那窄小的竹屋,祁一诺嘴角抽了抽,果然啊!还是得换房子。   那几大箱的聘礼将窄小的竹屋挤得满满的,祁一诺绕着外围挤了出去,一一给了几个帮忙抬聘礼的壮实男子一块碎银以示感谢,“今日辛苦几位了,明日还得麻烦几位兄弟帮忙,先回去休息罢。”   几个男子走了后,祁一诺转头看向王媒婆,“这几日都得劳烦您了,嗯,还有归宁当日需要的礼品麻烦您过几日帮我备一份。”   “瞧新郎官心急的,行,我给你备好。”王媒婆调侃了一下祁一诺,两人结算了一下聘礼的花费,祁一诺便送走了王媒婆。   祁一诺心里五味杂陈,走到箱子旁边一一打开查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盖上了,走到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茶,出神的看着那几大箱聘礼,明日我与她便是定下了姻缘,只是不知……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次日,庆阳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祁一诺跟着王媒婆,带着几大箱的聘礼过去了林府,风吹的很大,却没有前两日那么冷,祁一诺原本白嫩的皮肤被刮得通红,看着很讨喜。   这祁公子的皮相可真好,这林家小姐虽长得不差,可惜了,不过如若不是这样,林府怕是看不上这祁公子,王媒婆心想道。   祁一诺可不管别人怎么想,此时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进屋,这风刮得疼死个人。   祁一诺住在镇东,林府在镇北,沿着主要大道走了将近二炷香才走到林府,此时林府大门大开,想来是知道祁一诺要上门下聘。   林府的管家接了祁一诺一行人进去,这边祁一诺刚刚进门,那边后院却闹腾了起来。   林府二小姐林君悦快步走向西苑的一栋独立小楼阁,一进门便说道,“姐姐,姐夫来了。”   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书的女子闻言抬头,褐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笑骂道,“哪来的姐夫?莫不是你有别的姐姐出嫁了?”   “这未来姐夫成为姐夫不是指日可待么?”林君悦挑了挑眉,一边倒茶一边说道,“姐,你到底为何坚持嫁给祁一诺?”   林君苒合上手里的书,微微蹙眉,似是思考,不过片刻,微微一笑,“值得。”   “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值得?”林君悦还是不解。   “以后你会懂得。”林君苒再度打开那书册,低下头去。   祁一诺…      ☆、暧昧   三 暧昧   祁一诺踏进林府,微微有些紧张,整理了一下着装和被风吹乱的发丝,便直起腰背,一脸正经的跟着管家走进去。   林府前院大厅。   主要人员,林海峰夫妇,祁一诺。   “祁一诺见过林老爷,林夫人。”祁一诺上前作揖行了一礼,端得大大方方。   林海峰点了点头,林夫人上前微扶,“不必多礼。”   王媒婆这时候才说话,“林老爷,林夫人,今日是祁公子过来过大礼的,您们过来瞧瞧这聘礼可行?”   林海峰沉着声音,中气十足,“那酒茶布匹和两只鹅可备好了?”   “已经备齐。”祁一诺说着便打开其中一箱子,里面放着布匹,箱子上头一盒茶叶,旁边是一埕酒,打开箱子后朝后面挥了挥手,一人抱着两只鹅走了进来。   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酒香和茶香,闻起来格外醉人,祁一诺脸上浮起两朵红晕。   林海峰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余三箱被打开,均是一些果物,团圆饼等礼品,甚至还有一个小巧锦盒,里面放着一根鹿角玉簪,一面桃面镜,一把福梳。   林夫人上前摸了摸那几样物品,心里很是满意,“这福禄寿怕是很难寻得!”   “这是家里传下来的,倒不费功夫。”祁一诺嘴角微扬,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嗯,你倒是有心了。”林夫人笑道。   “既然这大礼没问题,这婚书也取了回来,交换婚书,便可定下这成亲的喜日了。”王媒婆见到林家两位都还算满意的样子,便开口说道。   “嗯,便定明年开春正月初八。”林海峰道。   祁一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再度作揖行礼,“我已于醉仙楼准备好宴席。”   林海峰眯了眯眼,“好,很好,林同,下去叫小姐少爷过来,一齐前往醉仙楼。”   “是,老爷。”林管家便退了下去。   过大礼当日男方宴请女方也是有的,不过大多是富贵人家才会这般做,祁一诺早就想好了,做便做到最好,不能失礼,亦不能让她觉得自己不够重视,况且……   她想见到她……   醉仙楼,白驹小镇最有名的酒楼。   祁一诺到时,林学之和林大娘已经到了。   “大娘,学之,准备好了么?”祁一诺一见到人便开口道,“他们就快到了。”   “瞧你紧张的,早就准备好了。”林学之颇为有趣的看着祁一诺的表情,心里好笑。   “准备好就好。”祁一诺懒得理他的调侃,伸手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   ……   祁一诺一脸正经端坐着,坐在上头的林海峰夫妇和林大娘正在交谈,祁一诺也没心思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就因为眼前有两双眼睛紧盯着她看,祁一诺微微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丝看上去轻松的笑容。   “额,可是我脸上有东西?”   对面的两双眼睛同时眨了眨,然后对视一眼……沉默了。   祁一诺觉得有必要拯救一下这沉默又尴尬的气氛,“在下祁一诺,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唉,未来姐夫,大家一家人不必那么客气,你叫我林君启就行,这是我二姐林君悦。”林君启笑了笑,对这文质彬彬的未来姐夫还算有好感。   林君悦没有说话,点了点头示意。   祁一诺听到未来姐夫四个字,脸上一时有些燥热,看着他们的视线不再聚在自己身上了,便放松了下来,伸手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林君苒的碗里,低声问道,“君苒,这些菜你可觉得合口?”   话音刚落,还打算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不自觉的抖了抖,微微抬头,发现一桌子人的视线都聚在自己身上,祁一诺眨了眨眼,“怎么了?”   “没什么,大家动筷吧!”林海峰一直紧绷着的脸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祁一诺一脸迷茫,这是怎么了?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吗?……   见此大家都笑了起来,祁一诺被大家笑的莫名其妙,窘迫的微微低头。   “我很喜欢。”   耳边传来温婉低柔的声音,祁一诺觉得自己幻听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声音。   然后腰部的衣物被人轻轻拉了拉。   祁一诺转头,声音再度传来,“这些菜都很合口。”   这次祁一诺确定了不是幻听,因为她亲眼看到美丽的小姐朱唇轻启,吐气如兰,所以……祁一诺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红润而且貌似很可口的唇瓣。   桌上低声的笑变成了大笑,各种戏谑的视线看过来,祁一诺紧抿嘴唇,转头,然后坐直,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桌上笑声不断,祁一诺更加窘迫的低下头,余光撇到旁边的人儿低着头,耳尖泛红,嘴角微微扬起。   祁一诺微微一愣,便也扬起嘴角,放下碗筷,举起酒杯,“林老爷……”   “这孩子,要叫大伯啦。”祁一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大娘打断。   祁一诺闻言又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林君苒,林君苒正好抬头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祁一诺的脸上瞬间又涌上一股燥热,急忙转头,顺手将杯中的酒水一口喝了下去,脸上烧的更加厉害了。   今天丢脸的次数多了些…,我一定是生病了,不然脸为什么这么烫。   “阿诺,这酒还没敬,你怎么自己倒喝上了。”林学之调笑的声音传来。   祁一诺暗暗咬牙,回去就把那本书介绍给林大嫂,一定。   此时祁一诺是一脸懵逼的,怎么到了最后,突然只剩下我们了。   酒席上祁一诺的小动作都被关注着她们两个的人看到了,鉴于此,林海峰一家,林学之一家都自觉先离开了,最后偌大的包间就剩下了祁一诺和林君苒。   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好像可以发生一些事情……   然而,祁一诺不敢,连一亲芳泽都不敢,我敢保证,我只要亲下去一定会被当成色狼然后取消婚约的。   只是你不试怎么知道呢!说不准不仅郎有情,妾亦有意。   最后为了顾全大局,祁一诺只好咽了咽口水,在安静的包间里格外清晰……   “我们回去罢!”最终还是林君苒微微一笑,先开口说道。   “好,我送你回去。”祁一诺松了口气,心里无限感慨,君苒真是善良体贴。   祁一诺扶着林君苒慢慢的走在大街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吹的很大,街上没什么行人。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祁一诺紧了紧扶住林君苒的手,闻着那熟悉的淡淡冷香,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扯都扯不下来,真想就这样陪你慢慢的走到时间的尽头。   可惜,有目的地的人,路总是会走完的……   祁一诺看着林府的大门,微微叹了口气。   “我到了。”林君苒抬头看着祁一诺,褐色眼眸满是笑意。   祁一诺心里郁闷,难道就我一个人舍不得吗?你呢?君苒,你有舍不得吗?   “嗯,到了。”祁一诺扶着她继续走上门口的阶梯,直到大门门槛处,有一丫鬟等在那里。   “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点,回去记得喝点热水暖身。”林君苒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温柔的笑道。   祁一诺眼睛一亮,一甩方才的郁闷,“好,你也是。”   祁一诺在林君苒的注视下走下阶梯,又走了几步,似是突然回头,露出笑颜,提了声音喊道,“君苒,等我来娶你。”   “好,我等你。”   一直在等你,在这里等你……   ☆、静候   林府大门。   林君苒不知站了多久,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黑暗中,原本属于那人的淡淡馨香也早已被风吹散。   “大小姐,夜凉,回去罢!”冷得瑟瑟发抖的小丫鬟顺着林君苒的视线看了看,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怕是不说,大小姐能在这站在天荒地老,难不成大小姐不冷么?桠翠默默的想着。   “她也差不多该到了罢!”声音低柔,好似那刮得很大的风可以将其吹散。桠翠听的不甚清晰,刚想开口询问,那低柔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们进去罢!”   “嗯。”大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祁一诺看着那没有一丝光线的竹屋,心里多少有些感慨,很快,便不是一个人了。   “阿诺,回来啦!”林学之听到推门的声音便走了出来,有些促狭的说道。   “是啊!正打算进去将那本诗集拿给嫂子看看。”祁一诺倚着门框,笑得一脸灿烂。   “你可不能这样对兄弟啊!明日不是要去找房子么?快去休息罢!”林学之往屋里看了一眼,才压低声音说道。   祁一诺挑了挑眉,轻笑,“嗯,你也早些休息,我进去了。”   说完不等回复,便抬脚走了进去,关上了竹门,掏出火折子,些许红色的星光在黑暗中发亮,下一刻,一阵昏黄的光便温暖了整间竹屋。   那个女人去世后,祁一诺便将小小的竹屋改造成一体式的房间加上一个小小的会客厅,虽然会客厅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但一体式的房间倒让空间看起来变得宽敞了许多。   走到一块牡丹屏风后,那里是厨房,只有灶台和改造过的台子上放着刀具碗筷,一个很大的木桶,和一张矮凳,祁一诺是有洁癖的人,除了床之外,任何东西都绝对要求整齐摆放,所以厨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整齐不乱,格外整洁。   将水倒进锅里,生了火,便坐在矮凳上,温暖的火光驱散了身上的冷意,看着火光跳跃,思绪无限飘远。   阿诺,怕吗?   怕什么?   死啊!   我只怕看不到光了,你知道,闭上眼便看不到光了。   手情不自禁的伸向那温暖的光,一阵灼热,祁一诺急忙收回了手,看着摊开的手掌,灼烧的刺痛还在,嘴角微微扬起,君苒,如今的祁一诺可以陪你走的很远,真好。   水烧开后,勺了一瓢倒进茶壶,其余的倒进浴桶,祁一诺不着急着去沐浴,而是端着茶壶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水,觉得可以喝了便慢慢喝下,果然,喝热水可以暖身呢!   当沐浴洗漱完,躺在床上时,祁一诺便睡不着了,颇为无奈的笑笑,君苒啊!你今天怎么了?莫要在我脑海里走来走去,你这般让我如何入睡啊!   祁一诺转了个身,抱着被子边缘,想着那人的样子,才安心闭上眼睛,晚安,君苒。   次日,一大早上门被敲响,睡眼朦胧的祁一诺微微蹙眉,用手敲了敲胀痛的脑袋,套上挂着的冬袄,才走过去开门。   “早,吃早餐了么?。”先发制人的开了口。   “祁一诺,你还要不要去看房子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既然还在睡?”厚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祁一诺倒了杯水,才喝了一口便被凉得一下子清醒过来,“我这不是醒了么?哪有在睡?”   “……我不跟你咬文嚼字,快些洗漱,好去看房子。”   祁一诺似是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还顺道摇了摇头。   “你笑什么?”林学之瞪了她一眼。   “呵,没什么,我就去洗漱,很快。”祁一诺笑了笑,便起身往屏风后走去,这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吧!话说,总觉得哪里不对。   祁一诺想着买了三室一厅自带小院落的庭院房,所以两人目标明确,直奔镇南。   看了又看,合适的只有两间,价钱也是一致,最后选了那一间靠近街口的,方便出行,给了银两换了房契,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林学之抬头看了看天色,“回去罢!天晚了。”   祁一诺也跟着抬了抬头,轻声应道,“嗯。”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差不多到成亲的日子,这边物品挺齐全,到时候带上衣物和被褥,再把一些贵重物品搬过来便可,不急于一时。”   “也好,这样我们也有个照应。”林学之心里是有些不舍得的,能照应一天是一天。   “嗯。”祁一诺嘴角微微扬起,倒是没有林学之的心思,脑海早就勾画出未来与林君苒生活在一起的一幕幕,恨不得明日就是成亲的日子。   祁一诺是跟着林学之进了房门,一进门便开口道,“大娘,这酒席要聘请的人可捋齐了?”   “齐了齐了。”林大娘闻言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名字的红纸,“都在上面了。”说着便交给了祁一诺。   “嗯。”祁一诺也不看,伸手接过便放进怀里,“那我先回去了。”   一笔一划的写上两个人的名字,每一笔每一划都让祁一诺心情愉悦,林君苒,你是我的新娘,我是你的新郎。   那一夜,竹屋里的烛光一夜未熄,书案前的青衫少年微低着头,嘴角挂着笑意,眼神温柔的看着一张张红色的请柬写上黑字。   同一个夜晚,林府,卿阁。   林君苒轻抚手里柔软的红布,仔细看便可看见那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这是红盖头,新娘的红盖头。   “姐姐,你该休息了。”林君悦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是红盖头,又不是姐夫,何以这般温柔。”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是该休息了,你还不走?”林君苒也不介意对方的打趣,挑了挑眉,直接赶客。   “姐,你真是的,你出嫁后,妹妹我想与你亲近一些都不行,怎能不趁着现在的日子好好亲近一下。”林君悦走至床边坐下。   “所以?”   “所以,我今晚留下与你一起休息。”林君悦说完,直接脱去外衫,躺进里侧。   林君苒无奈的一笑,起身将红盖头仔细叠好,轻放在柜子里,才转身熄灭了烛火。   刚一躺下,手臂便被人拉住,林君苒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她不喜与人太过亲密,平常很少有人与她亲近,偶尔林君悦过于亲近的动作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别扭。   “姐姐,你还是没说为何选择祁一诺。”林君悦的表情在黑暗里看的不甚清楚,语气平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林君苒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她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像是好奇不解。   “嗯,君悦,睡罢!”林君苒并不是介意说与她听,而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出那段故事。   “姐姐,好梦。”慢慢变轻的声音。   “好梦。”   祁一诺,晚安。      ☆、迎亲   成亲的日子在祁一诺翘首以盼中一步步靠近,终于,今夜是成亲前夕。   此时,祁一诺跪坐在母亲的灵牌前,坐着端正,一脸严肃。   “阿诺,明日便是你成亲的日子,你娘亲不在了,我生前受你娘亲所托,今日便由我负责与你说一下勤俭理家,为人处世之教。”林大娘站在祁一诺身旁,也是一派严肃。   “是,阿诺必然洗耳恭听,谨遵教诲。”祁一诺直了直腰背,声音铿锵有力。   林大娘正经严肃的一条条的指出,苦口婆心的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祁一诺也没有不耐烦,认认真真的听着,一字不落的记在心里。这一个时辰的说教落入祁一诺耳朵里便变成了宠妻之道,因此祁一诺在妻奴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待你成家便要疼爱娘子,夫妻和睦相处,亦要勤俭顾家,早日为祁家开枝散叶。”最后,林大娘总结说道,说着还将一本书丢给了她。   祁一诺拿起那本书,刚想点头称是,一瞬间囧了一下,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开枝散叶我怕是无能为力的。   祁一诺脸色爆红,急忙盖上那本书,“大…大娘,你……”她好想骂一句为老不尊。   “你自己看罢!我先走了。”林大娘脸上微红,佯装镇定,急忙走了出去。   祁一诺将那本书塞进抽屉里,不放心的压在最底下,才慢悠悠的出门。   祁一诺刚刚从林大娘那里被解放,这边一出门林学之便拉着她出了门,说是去玩乐去了。   林君苒作为准新娘,这个夜晚也是被折腾个不停,先是祭祖接受长辈训诫,又穿着红挂饰坐在房间里,一群姐妹端坐在前,细声委婉的唱着《哭嫁歌》,一声声叮嘱,一句句祝福,也是闹到了深夜,姐妹们赠了礼品才一一告别。   两人都被折腾了半宿,心情却格外的好,明日,便是成亲的日子了。   庆阳八年初八日,祁一诺新家。   祁一诺天还没亮便主动起床,穿上了新郎服,开春后便回暖了许多,但还是有些凉意,一身红的新郎服,穿起来却格外温暖,心情愉悦的看着铜镜里的修长身躯,那身新郎服很合身,那是林君苒一针一线完成的,里面加了一层棉,所以暖了身,亦暖了祁一诺的心。   祁一诺至今还记得见到这新郎服的时候兴奋的心情,便是如今,她也兴奋不已,感动非常。   君苒,今日我便带你回家,再等我片刻。   林大娘满意的看着一脸喜气的祁一诺,明眸皓齿,英俊潇洒,端得翩翩公子气质无双。   “大娘,你看我如何?”祁一诺张开双臂,绕了个圈,兴奋地说道。   “嗯,阿诺当当是个俊郎君,新娘子一定欢喜得很。”林大娘笑道。   祁一诺闻言便想起了那人微低眼眸,嘴角微杨的样子,她怕是会这般害羞罢!想着自己的脸上倒浮起了两片红晕,眼眸溢满笑意,轻点了点头,“大娘,学之呢!”   “在门外等你呢!”   林大娘一说完,祁一诺只应了一声便脚下生风,走了出去。   “学之,准备的如何?”   人未到声先至,低柔温和的声音传来,在外头帮忙的人都看向声源,当见到来人时都不免有些惊讶。   一袭修身红装衬着修长的身躯愈加挺拔,同是红色的发带将三千青丝高高束起,走动间随风飘扬。浓眉杏目,直挺的鼻梁,微抿着的薄唇,配上一身儒雅气质,一时间竟难以分辨雌雄。   “学之?”祁一诺等不到回应,走至他的身前低声问道。   林学之回神,有些尴尬的笑道,“平时里总见你青衫白衣,想不到今日这红色新郎装竟显得你如此俊美。”   “你在说什么啊!我问的是准备得如何了?”祁一诺无奈,兄弟,今天可是我要成亲,能不能走点心。   “你大可放心,都准备好了,时辰一到便可以去迎接新娘了。”林学之正色道。   祁一诺转身朝着迎亲队伍一拱手,朗声道,“今日承蒙各位兄弟姐妹热心帮助,一诺感激不尽,在此谢过各位了。”祁一诺说完便低身作揖行礼。   “哪里的话,这么高兴的事怎能不参加,还能沾点喜气,大家说是不是?”站在轿子旁的壮实男子先开口,笑得很是憨厚。   其他人纷纷应和,气氛格外融洽喜庆。   巳时,迎亲队伍准时出发。   祁一诺翻身坐在一匹褐色的马上,镇上成亲小户人家一般能有头驴便算不错了,祁一诺特地买了匹马和租了一顶轿子,故而这迎亲队伍从镇南出发跑到镇东,直接沿着主道前往镇北林府时,引起了一大堆人的围观,迎亲队里的汉子一个个挺直腰背,连锣鼓都敲得更响一些,一脸意气风发。   祁一诺时不时朝着人群拱手一礼,脸上的笑意明显,嘴角扯都扯不下来。   一条几十个汉子组成的迎亲队伍雄赳赳,气昂昂的到达林府大门,林海峰夫妇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的看着祁一诺。   祁一诺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林海峰夫妇面前,弯身行礼,“一诺拜见大伯,大伯娘。”   “起来罢!快进去接新娘子。”林夫人笑着扶起祁一诺,连声音都染上了笑意。   祁一诺双眼一亮,“是。”说完转身朝身后的汉子们说道,“兄弟们,随我进去接新娘子咯!”   “好。”一群汉子齐声应道,声音响亮,一下子人群涌动,大家纷纷随着祁一诺往后院走去。   后院,卿阁。   “新郎官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房间里的姑娘乱成了一团。   王媒婆急忙将红盖头小心盖在林君苒的头上,才大声道,“姑娘们,好去招待新郎官咯!”   林君苒心里微微紧张又兴奋,听到这话便知道这群好闹的姑娘不会轻易让祁一诺进来,不知怎么的,倒是想笑。   她该是无奈极了。   “诶。”十几个姑娘娇声应道,齐齐立在门口。   祁一诺一走进卿阁,便见此情景,无奈的看着这阵势,好笑极了。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新娘子快出来罢!”   “就是就是,我们要见新娘子。”   以林君悦为首的女眷们嗔道,“好生没有规矩,这新娘子岂是这么容易见的?”   “还请各位姐妹高抬贵手,莫误了吉时才好。”祁一诺挥手制止了汉子们的反驳,温声问道,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大的封包交至林君悦手里,低声道,“小姨子,帮帮忙罢!”   旁边的姑娘齐齐起哄,“我们这可有十一个姐妹呢!”   祁一诺无奈极了,“学之,上。”林学之只好拿出封包一人给了一个   “这样可以了罢!快让我们进去。”   这般打闹大家乐见其成,但是汉子们觉得不能这样被压制,于是说话更加大声,企图挽回一下。   林君悦微微一笑,“这不过是过了一关罢了。”   “不知还要如何?”祁一诺睁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林君悦,你当可怜可怜我吧!说好的一家人呢!   “噗呲,姐夫,你真好玩。”林君悦掩嘴大笑出声,“据闻姐夫文采斐然,对个对子怕是难不倒你罢!”   “请出对。”祁一诺一想到心心念念的人便在里面,自己却不能进去,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迫不及待。   “那这一句如何?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林君悦挑了挑眉,一边怕是难住了这姐夫,一边又想看他着急片刻,心情也是有些复杂。   祁一诺沉思片刻,似是想到什么,眼神温柔的看向里面,温声回道,“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   在内室的林君苒并不能听清外面的对话,皆是由桠翠转达,当听到这句对子时,心里一颤,祁一诺,你当真如此欢喜我么?   此时,林君苒内心似酸似甜,着实不知该如何。   “好,对的好。”林君悦兴奋的说道,眼睛一转,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姐夫,你可是林清逸公子的音律老师?”   “嗯,确实如此。”祁一诺如实回答。   “那最后一关,抚琴一曲便可。”林君悦话音刚落,旁边的丫鬟便主动转身离去取琴。   祁一诺屈膝跪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琴弦,下一刻,忽高忽低的琴韵缓缓流动,低柔委婉,似在低吟,又似诉真情。   君苒,你可知我的情,我的心。   “可否告之我这曲是?”林君悦心里触动,又有些震撼。   “倾尽天下。”祁一诺抬眸直视林君悦的眼睛。   林君悦有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压迫,下一刻,见到的依然是那一脸笑意的温和男子,“姐夫,请罢!”   女眷们错身让开,祁一诺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脚走进屋里。   君苒,我来了……   ☆、成亲      祁一诺走进内室,一眼便见到那袭红衣,一时间竟紧张的不知该怎么动作,楞楞的站在门口。   今日后,你便是我的妻,苒苒……   “哎哟,新郎官,先别看了,快来接新娘子出去罢!”王媒婆见祁一诺立在门口不动,怕误了吉时,便打趣道。   王媒婆话音刚落,便响起了一阵笑声,一瞬间,祁一诺脸红的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差点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   “君苒,我来接你了。”祁一诺走近林君苒身边,低声说了一句,才半蹲下身体。   林君苒在王媒婆的引导下轻轻的趴在祁一诺的背上。   “新郎背新娘,恩爱不疑情久长。”   王媒婆高声喊了一句,几个小丫鬟便急忙在房门口摆上个火盆,点了火。   祁一诺轻轻抬了抬林君苒,抬脚大步跨过了火盆,红色的新郎衣衣摆微微擦过火苗,火苗再次串高。   “恭喜新郎,贺喜新娘,火苗高,日子火。”王媒婆笑得见牙不见眼,见祁一诺跨过火盆往外走,便跟着一边走一边提着声音说话。   一个小丫鬟急忙跑到大堂,将火苗串高的事一一告知林海峰夫妇。   “看来这亲事选对了。”林夫人听了笑得开心,林海峰也跟着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意。   祁一诺背着林君苒走进林家大堂,走到坐在上座的林海峰夫妇面前才把林君苒放下,扶着林君苒跪下,行了礼。   “以后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去吧!”林海峰伸手扶起两个人,声音难得温和的说道。   “是,一诺会好好照顾君苒的。”祁一诺正色道。   见林海峰夫妇欣慰的点了点头,祁一诺才再度背起林君苒走了出去。   “新郎接新娘回府咯!”王媒婆朗声喊了一句。   林学之一挥手,迎亲的汉子们立刻做好准备,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看着林府大门。   祁一诺背着林君苒一走到门口,门外便开始响起各种祝福的喜话,跟着的送亲团急忙拎着喜饼喜糖派发。   “君苒,下楼梯了。”再度轻声的说一句,祁一诺朝着人群微笑示意感谢。   “轿起,新娘回府咯!”王媒婆在喜轿旁边喊了一句,林府的小厮便点上了鞭炮。   祁一诺一行在鞭炮声和祝福声中被送走,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绕着白驹小镇主大道走了一圈才打道回府。   祁一诺新家,此时门口摆了五张桌子,庭院也摆了三张,林大娘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查看菜式,一个年轻男子急忙跑了过来。   “林大娘,迎亲…迎亲队伍快回到了。”男子跑的微微气喘,断断续续的说完。   林大娘双眼一亮,“好,我们快去准备。”   一长长的鞭炮绕着门口的大树然后延向大路,门口大家熙熙攘攘的站在两旁,都希望第一时间见到新娘。   “新郎接新娘回来了。”当大家可以看见迎亲队伍时,便在迎亲队伍中有一声高过一声的报喜,直到迎亲队伍到达门口。   祁一诺利落的翻身下马,一脸笑意的走向喜轿。   “新郎踢轿门。”王媒婆再度喊了一声。   “新郎官,大力点踢。”   “对啊!大力点。”   祁一诺无视旁边人群的打趣,笑了笑,轻踢了一下轿门,在大家的打趣声中轻轻握住林君苒的手。   “君苒,我们到了。”祁一诺温柔的看着林君苒,柔柔的说了一句。   “嗯。”林君苒低柔的声音从红盖头下面传了出来。   祁一诺笑得更深了些,扶起她慢慢走了出来,然后一把抱起了她,“可得抱紧咯!”   林君苒突然被抱起,惊得轻呼了一声,急忙伸手抱紧紧靠着的身体,耳边便传来那人低低的轻笑声,红盖头下,嘴角微微扬起,靠近祁一诺的耳边,应了一句,“嗯。”   那一句“嗯”,格外的温柔绵长,拉的低低的,尤其因为靠近的动作,红盖头轻轻拂过祁一诺的耳尖,那轻柔的声音便落在了心尖,使得祁一诺心里一颤,脸上浮起了两朵红晕。   这人绝对故意的…   林君苒靠着祁一诺,周围的声音很清晰,却遮挡不住那人的心跳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自己也是这般靠着她,听着她的心跳。   —   阿诺,你怕吗?   怕什么?   死啊!   我怕看不到光了,你知道,闭上眼便看不到光了。   —   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林君苒顺着祁一诺的动作坐在床上。   祁一诺将林君苒轻放下,扶着在新铺上床褥的床上,温柔的握了握她的手,“等一下我出去后,你先解开红盖头,记得用些东西,别饿坏了。”   “嗯,我记得了。”林君苒回握了一下,便感觉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在微微颤抖,温柔的低头看了看那只手,无声的笑了笑。   祁一诺不舍的抽回了手,看着站在旁边的丫鬟,想着怎么开口。   “姑爷,我叫桠翠。”桠翠看着祁一诺的表情便知道了,主动开口说道。   “好,桠翠,你等会儿先照顾君苒吃点东西。”祁一诺笑了笑,温声吩咐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桠翠看着祁一诺走出去后,轻轻关紧了房门,回头便说道,“小姐,姑爷很疼你。”   林君苒轻拿下红盖头,闻言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你又知道?”   “怎么不知了?怕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从接新娘到回府,对你每个动作都是轻轻柔柔的,不知的还以为他捧着个瓷人。”桠翠作为唯一跟过来的丫鬟,一路看的清清楚楚,这时候说起来格外理直气壮。   林君苒也不答话,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朝着桠翠挑了挑眉,“姑爷吩咐你做的好像不是分析她的好给我听罢!”   桠翠愣了愣,便急忙跑去桌子上端点心。   林君苒轻笑出声,“傻丫头,我过去便可,你端着做什么?”   桠翠好想哭,小姐又这般逗弄自己。   林君苒走到桠翠的身旁,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啊!坐下罢!陪我用些点心。”说着便坐在旁边,伸手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轻咬了一口,这是马蹄糕?   “小姐,不好吃吗?”桠翠看着林君苒出神蹙眉的样子,也拿起了一块吃下,嗯,很好吃啊!甜而不腻。   林君苒回神,摇了摇头,“很好吃。”再度咬下一口,嘴里甜意蔓延,心里却泛起丝丝涟漪,似苦似酸似甜,五味杂陈。   林君苒啊!林君苒,莫贪心太多了……   吉时到,祁一诺在人群簇拥下敲了敲房门,桠翠给林君苒盖好红盖头,便跑去打开了门。   祁一诺牵着林君苒走到了大厅,林大娘站在旁边主婚,林君启则站在大厅里摆放着的箱子面前。   “小舅子,请给我钥匙罢!”祁一诺嘴角带笑,两手捧着一个红包交给林君启。   ‘送亲郎’林君启拿过红包颠了颠,微微摇头,“不可。”   祁一诺咬了咬牙,再度给了个红包,“这次可以了吧!”不等林君启开口,便再度开口,“小舅子英俊不凡,潇洒不羁,自然不在乎这些世俗之礼罢!”   “哈哈哈,我的好姐夫,这钥匙给你便是了。”林君启说着将一枚钥匙交至祁一诺手中,让开了两步。   此时,林大娘才提了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祁一诺屈膝跪下,弯身行了一礼,林君苒则是站在微微弯身行礼。   “再拜天地。”两人再度行了一礼。   “夫妻对拜。”   祁一诺起身后,扶着林君苒站好,才站在与她面对面的位置,两人齐齐弯身对拜。   “送入洞房。”林大娘朝着祁一诺挤了挤眉眼。   祁一诺直接无视掉,扶着林君苒走回房间,这一次祁一诺很快被推搡了出来。   “新郎官好好去招待客人罢!”房间里留下了女眷笑成一片。   祁一诺朝着房间看了一眼,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三个女人一台戏,太可怕了。   “感谢各位今日过来,招待不周。”祁一诺来到大厅便朝着大家作揖行礼。   “来来来,新郎官快打开箱子。”林大娘拉着祁一诺走到箱子旁。   祁一诺便依言拿出从林君启那里讨来的钥匙,打开了箱子。   箱子一打开,林大娘便笑着说道,“箱子开,五谷丰登,家庭富裕。”   “是。”祁一诺笑了笑,不过讨个彩头。   当祁一诺一桌一桌敬酒完后,头已经晕乎乎的了,她不喜喝酒,亦不习惯喝酒。   林学之见状,急忙帮她挡了下来,“各位,春宵一刻值千金,可不能把新郎给灌醉了。”   祁一诺因为喝酒红润的脸再次变得通红,这林学之,就不指望他能好好圆场。   祁一诺再次被大家推搡到新房,然后再次被挡在了门口,旁边的汉子们齐声唱起了‘开门歌’,祁一诺听得半懂不懂,反正不用新郎唱。   禁闭的房门传来回应的歌声,歌声一停,房门便被打开,女眷们蜂拥而至拉起祁一诺推进房间里。   “新郎官,喝罢!”   “我喝。”祁一诺看着桌上的十杯水酒,咬着牙一口气喝下一杯,接一杯,到第六杯的时候,林学之伸手接过,喝下最后的四杯。   “学之,谢谢你。”祁一诺甩了甩头,轻声说了句。   “新郎官,太来掀盖头!”王媒婆道。   “好咧。”祁一诺走得有点不稳,被林学之扶到床边,伸手拿过称杆,轻轻挑起红盖头。   随着红盖头落下,露出了一张略施粉黛的脸,柳眉杏眼,小巧直挺的鼻子,粉嫩的嘴唇,祁一诺心跳徒然加速,“君苒,你好美。”   “哈哈哈,新郎官,先别急,喝完合卺酒才可以。”王媒婆打趣道。   桠翠端着两杯酒走了旁边,王媒婆拿起一杯交至林君苒手中,另一杯交给祁一诺。   祁一诺咽了咽口水,合卺酒总是要喝的,来吧!喝就喝。   两人合下合卺酒,旁边不动声色的人立刻起哄。   “闹洞房咯!”   最终洞房没有闹成,因为新郎官已经躺在床上醉的不省人事,旁边的新娘子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大家,一群人怎么也下不了狠心,只得道了声喜,便互相推搡着出去了。   门被轻轻关上,林君苒还能听到林学之和大家打趣着的声音,看着床上满身醉气的人无奈一笑,唤了桠翠打开一盆温水。   “你下去休息罢!也累了一天了。”林君苒此时已经换下了新娘那身华服,着了一身紫色衣裙,坐在床边。   “好。”桠翠笑了笑,一脸我懂了的表情,兴奋的退了出去。   林君苒走过去关紧了房门,才返回床边,伸出玉手放在祁一诺的腰间上,正准备解开她的腰带,一只略微发烫的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有些惊讶的声音。   “郎君,奴家不过想帮你宽衣罢了。”林君苒微低眼眸,有些委屈的说道。   祁一诺看着她这样子,一下子醒了三分,“额,君苒,我自己来便可。”说着便想起身,醉酒的身体有些无力,撑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坐起。   “郎君,你可是嫌弃奴家?”林君苒有些怯意的说道。   闻言,祁一诺的酒瞬间醒了七分,急忙起身握住林君苒的手,着急的解释道,“君苒,你莫要乱想,我怎么会嫌弃你。”   “你不是嫌弃奴家,洞房花烛夜,为何不让奴家替你宽衣?”林君苒撇开头,低声道。   “阿!我不是嫌弃你才不让你……好吧!你替我宽衣罢!”祁一诺张开手臂,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林君苒噗呲一声笑出了声,“郎君,你真可爱!”转头温柔的看着祁一诺,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祁一诺眨了眨眼,有些晕的脑袋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了笑,“君苒,我很开心。”   “嗯?”林君苒低着头伸手去解开祁一诺的腰带。   “你终于是我的妻了,我很开心。”祁一诺傻笑了一下,正欲伸手抱住眼前心心念念的女子。   林君苒轻启薄唇,“别动。”   祁一诺停下动作,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林君苒题她脱下了新郎装,“嗯,先喝点醒酒汤。”   林大娘早已提前准备了醒酒汤放在房间,嘱咐林君苒给祁一诺喝下。   祁一诺楞楞的接过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朝着林君苒笑了笑,“我喝完了。”   “嗯,真乖,睡罢!明日就好了。”林君苒扶着她睡下,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   “君苒,你是…我的……妻。”祁一诺无意识的吐出这句话,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林君苒扬起嘴角,低头在她微红的唇落下一吻,阿诺,我是你的妻。   ☆、祭拜      如若你问祁一诺醉酒的感觉,她会毫不迟疑的告诉你,头昏脑涨,食欲不振。   祁一诺张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下一刻便清醒了过来,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发现中衣完好,松了口气,心里又有些隐约的低落。   祁一诺无奈的甩了甩头,压下复杂的情绪,看着满屋子的囍字,有一瞬间不可置信,我和君苒成亲了,真好。   扶着有些胀痛的脑袋下床,祁一诺伸手准备拿起外衫套上,手伸到一半,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让她有片刻失神。   “莫动,让我来罢!”   祁一诺蹙了蹙眉,转身看了她一眼,便伸手拿起衣服套上,林君苒见此便走了过来,走路不自然的姿势,即便是宽松的裙摆遮住,也让祁一诺心里一阵难受,无奈的叹了口气,急忙走上前靠近她。   林君苒微微一笑,帮她整理好了衣襟,绑上腰带,“好了。”   那双褐色的眼眸闪着光,笑得很是开心。   祁一诺情不自禁的伸手搂住她,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额角,轻轻的蹭了蹭,温声说道,“君苒,我娶你回来不是为了让你照顾我的。”   林君苒靠着她的肩膀,微闭上眼眸,“为人妻子,照顾郎君是天经地义的。”   “不是。”祁一诺脱口而出才反应过来,温柔的笑了笑,“为人夫君,照顾娇妻才是天经地义的,所以,你只要好好的被我照顾就好了。”   “而且,莫再叫我郎君了。”祁一诺隐约想起昨晚那一句句郎君,简直恶寒,太可怕了。   林君苒无声的笑了笑,“郎君的要求真是奇怪,夫君为天,奴家听郎君的便是了。”   “你才是我的天。”祁一诺算是知道怀里这人儿的恶趣味了,宠溺的蹭了蹭的额角,“我的好君苒,竟喜这般逗弄为夫,可高兴了?”   “呵呵呵。”林君苒低低的笑了几声,“阿诺,先去洗漱再用些东西,莫不是头不痛了?”   祁一诺被她这么一提醒,脑袋顿顿的疼又再度清晰的传来,但是那一声阿诺却让她心情愉悦,扬起嘴角,“我就去。”   祁一诺走了几步又再度回头,那个弧度跟那个晚上一模一样,甚至,连她脸上的笑都不曾改变。   君苒,你是我的妻。   那人这般说着,一次又一次的宣誓着她的主权,是呢!我的阿诺,我是你的妻。   你叫什么?   阿诺。   祁一诺看着桌上摆着的还飘荡着热气的白粥,无奈一笑,“君苒,日后我们可能不吃白粥?”   林君苒挑了挑眉,撑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为何?”   “你不觉得白粥这种东西很反人类么?”祁一诺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反人类?”林君苒那眼眸闪过一丝不解,根据前后意思也猜测出来她的话里意思,这人不喜白粥,还真是……哭笑不得。   “嗯,就是我们可以换一个早膳,即便是菜花粥也好过白粥啊!你说呢?”祁一诺睁大双眼看着她,尽可能的拯救一下自己的食欲。   “嗯,不吃便不吃,可今日你必须先吃这个了。”林君苒笑得双眼弯弯,褐色的眼眸格外灵动吸引人。   祁一诺不敢看太久,急忙低下头喝着粥,心里打鼓,太勾人了。   两人用完早膳,祁一诺便起身出了房门收拾东西,她在这世上唯一知道的亲人只有那个女人,不管出于哪种理由,今日,她得和林君苒一同去祭拜她,告知她新媳妇入门一事。   祁一诺还没来得及买驴,也亏得这镇南与白驹山离得最近,三人便带好祭拜的物品早早出了门。   白驹山,上山有很多路,但只有一条路是好走的,蜿蜿蜒蜒的石板铺成的小路直到山顶,平日里,祁一诺上山从不走这条路,看着那见不到头的石梯,她总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可是如今带着林君苒和桠翠,她便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不同以往,今日,这路走的不烦闷了,闻着那淡淡的冷香,祁一诺只觉得岁月静好,幸福的快晕过去。   “君苒,我们休息片刻罢!”祁一诺有些心疼的看着她脸上因为走路染上的绯红。   林君苒温柔的笑了笑,“不了,快到了。”   祁一诺强硬的扶着她,“我累了,我们休息片刻。”随后又再度露出温柔的笑意,“又不急,慢慢来便可。”   林君苒看了她一眼,便顺着她的意坐在一旁的树荫下,祁一诺半蹲在她面前,拿过她的手帕轻柔的擦掉她额角的薄汗,才心满意足的笑了笑。   祁一诺顺着林君苒坐在她身旁,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包包装完好的点心,打开摊在手心送至林君苒面前,“吃些点心,休息好再上去。”   “阿诺,我们此行可是为了祭拜你娘亲,这样可是不诚不敬。”林君苒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祁一诺轻笑出声,“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妻子,若是累坏了可怎么办?怕是如此娘亲才会觉得我不敬了。”   桠翠在旁边听着脸上红了又红,憋着笑,都快呼吸不畅了。   祁一诺有些不明所以得看着桠翠憋红着脸,我这是说了什么好笑的话?疑惑的看着林君苒。   “翠儿,想笑便笑,你这般也不怕憋伤了。”林君苒淡淡的撇了撇桠翠,嗔怪的看了一眼祁一诺,不顾她的疑惑,拿起一块点心轻咬了一口。   马蹄糕……   林君苒深深的看了一眼祁一诺,祁一诺被看的有些发虚,好像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一样,急忙转开了视线,看着山上的风景。   “君苒。”祁一诺低低的叫了一声。   林君苒抬眸说着她的视线看向远方,“嗯?”   祁一诺掀起嘴角,眼神温柔,“我可有和你说过……”   “什么?”   “…唯独你不可取代。”祁一诺伸手握紧她的手,没有看向她,而是低眸认真的看着她的手,从一开始,你便不可取代。   “你说的可是真的?”林君苒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淡的好像风一吹就散。   祁一诺拉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轻轻印下一吻,才抬头看着她那双褐色的眼眸,笑得温柔,“从第一眼见到你,你便不可被取代。”   你叫什么?   阿诺。   林君苒闻言扬起了嘴角,眼角泛着泪光,“嗯,我知道。”   祁一诺宠溺的伸手擦掉她的泪,“怎的哭了?怕是别人见到还道我第一天便欺负新娘子呢!”   “那便是你欺负我了。”林君苒拍掉她的手,“好了,我们上去罢!”   “好,都听小娘子的。”打趣的话又再度得到了一个嗔怪的眼神,祁一诺不在意的笑笑。   三人又走了一炷香才走到目的地,祁一诺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墓碑,心里有些感触,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便长眠于此,时间从来不优待任何一个人,能做的只是珍惜眼前人罢了。   林君苒拉了拉祁一诺的手,祁一诺回神,笑了笑,便拉着她走到墓碑前,摆好祭拜的物品,两人屈膝跪在,桠翠则在旁边烧着纸钱。   “娘,我来了,带我的妻子君苒来见你。”祁一诺曾经以为她再也不回开口叫这个女人一声娘。   说着,祁一诺握紧林君苒的手,两人对视一眼,便弯身鞠躬行了一礼。   “君苒新媳妇进门,未能及时过来告知,还请婆婆莫责怪。”林君苒低低柔柔的说了一句,心里对这位不曾见面的婆婆有些好奇,更加好奇的是,她为何做这般的决定?只是沉睡于此的人再也不会回答她的疑惑了。   “娘高兴都来不及,有这么好的儿媳,怎会责怪。”祁一诺笑得嘴角弯弯,眼睛也弯弯。   林君苒在这么一刻,才觉得她果然是个女儿家。   两人站在墓碑前,等待着纸钱烧尽才离开。   一阵风吹过,轻轻的卷起那烧尽已然变成的尘埃,飘飘荡荡的散了一地。   ☆、诱惑   下山的脚程总是比上山的快,祁一诺三人很快便回到了家中,此时只是傍晚。   “小姐,姑爷,我去做晚膳了。”桠翠说完便往厨房走去。   祁一诺和林君苒对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白嫩的脸颊飘起两朵红晕,不管多少次,依旧无法承受你眼眸的温柔。   “阿诺,先去沐浴罢!”林君苒轻笑了一声,抬手拂过她的额角,温柔的说道。   祁一诺嘴角弯弯,压不住笑意,“好。”说完便急忙往厨房跑去。   手指摸向灶里热着的水,祁一诺的思绪却已飘远,而后笑了出声,旁边的桠翠翻了翻白眼,姑爷,收起你的痴汉脸,形象呢?   乐极生悲,便是祁一诺的写照,虽然这“悲”有点微妙。   祁一诺突然想起了个很严肃的问题,今晚睡觉该怎么办?昨晚可以是喝醉,今晚呢?方才皱起眉头,耳边便传来细细碎碎的水流声,祁一诺的脸立刻变得一片绯红,心跳的飞快。   这算是……福利吗?   回到刚才,事情是这样的。   祁一诺拎着水桶走进内室后的屏风里,看着浴桶满了后便打算出去关门沐浴一番。   此时,林君苒一脸温柔的走了进来,靠近祁一诺,微微抱紧她的腰身,“郎君,奴家与你一起罢!”   美人投怀送抱,祁一诺乐呵呵的抬手回抱,听到那温柔的溺死人的声音,心脏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连声音都带着颤意,“君苒,你的意思是?”   “郎君,当然是一起沐浴咯!”   带着温度的柔软唇瓣轻轻擦过耳尖,略微低柔的声音拉的长长的,充满诱惑,祁一诺瞪大眼睛,手下的力气却大了些,紧了紧抱住林君苒的手,恨不得将她揉进血肉里,出口的声音暗哑,低沉,“好。”   当美人离开怀抱时,祁一诺猛然回神,我刚刚说了什么?天啊!我这是单纯作死吧!   当林君苒拉着她走到内室的浴桶旁边时,祁一诺还是满脸通红的呆愣样子,林君苒低低的笑了一声,“阿诺,你再去提一些水到旁边沐浴罢!”说着便推了推她。   祁一诺顺着她的力道往外走去,走到屏风后才明白过来,而后一巴掌拍上自己的脸,愤愤然的低声骂了一句,“祁一诺,你个白痴。”   当初买下房子后,祁一诺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命人改造了一下房间,然后用了两块屏风圈出两个角落,各摆上一个浴桶。   祁一诺面无表情的又再度提着木桶进了厨房时,桠翠一脸怪异的看着她的脸,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又转过头去炒菜了,祁一诺见此,握拳轻咳了一声,然后低头打起了水。   那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一半因为羞涩,一半则是因为尴尬。   细细碎碎的水流声不断的传入耳朵,祁一诺按了按心脏位置,耳朵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视线不停的飘向格外中间的屏风,而后又强行收了回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阿门。   当旁边传来水滴落下的声音,然后是穿衣的声音,祁一诺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急忙整个人没入水中,已经有些凉意的水无法浇灭身上的火,祁一诺,你什么时候那么色了,卧槽,停止想象,务必停止。   脑海中美人沐浴,穿衣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祁一诺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阿诺,你还未洗好么?”屏风后传来美人温温柔柔的声音。   “噗。”祁一诺一把捂住鼻子,脑袋有点发晕,你就这点出息。   “快了。”祁一诺急忙应了一声,随手抹了一把脸,便起身快速的擦了擦身体穿上衣服,无奈的拿过一旁的干巾捂住鼻子,这么一忙乱,身上的燥热倒是褪了下去,鼻血也因此慢慢止住了。祁一诺松了口气,将染上鼻血的白布塞进水里洗干净了才心满意足的走出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紫色轻纱裙,若隐若现的粉色肚兜,还有那雪白的肌肤,美人微微侧头,轻柔的擦拭着湿润的发尾,褐色的眼眸满眼柔情,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听到声响,林君苒微微抬头,便睁大眼睛轻呼了一声,“阿诺,你怎么了?”   祁一诺楞楞的看着她,抬手摸了摸鼻尖,一阵粘稠,苦着脸,这次丢脸丢大发了。   林君苒着急的将她按在床上,伸出一只玉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着急的用手帕擦着她的鼻血,“阿诺,你怎么了?”   祁一诺眼睛看着前方,咽了咽口水,艰难得开口,“君苒,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林君苒擦拭着的手停顿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褐色的眼眸意味不明,“你说什么?”   祁一诺苦笑,“好君苒,你再不去换身衣服,为夫就要失血过多了。”糟糕,脑袋已经有点晕了。   林君苒愣了片刻,反复的重复着她那两句话,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轻纱,而后脸上染上一片绯红,嗔了她一眼,便向内室后面去了。   大伯娘,你怎的不说清楚?   祁一诺死死的捂住鼻子,拼命转移注意力,鼻血才慢慢止住,无力的往床上一躺,我以后不会流鼻血失血过多而死吧!   桠翠的敲门声拯救了祁一诺的尴尬,桠翠一脸茫然的接受着祁一诺感激的眼神,然后看着自家小姐慢悠悠的从内室出来,脸上同样的有点发红,桠翠看了看祁一诺,又看了看林君苒,圆圆的眼睛微微眯起,刚刚姑爷可是和小姐做了什么?   “好了,我们快些去用晚膳罢!”林君苒急忙打断桠翠准备开口的话,便抬脚往厨房走去。   祁一诺又带着感激的看了一眼桠翠,温和的说道,“桠翠,走罢!别愣着了。”说完便快步走了一步追上林君苒。   桠翠眨了眨眼,想着回去一定要好好和姐妹们说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祁一诺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那轮明月,有点出神,那时,月亮也是这般明亮。   一声叹息轻轻吐出便被吹散,祁一诺转身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祁一诺看着烛光下那单薄的身影,心里一阵温暖,泛起点点温柔,只想将她放在心尖好好疼爱。   “君苒,晚了,该休息啦。”祁一诺还是开口了这温暖的画面,伸手拿下林君苒手里的书,小心得放在一旁。   林君苒抬眸微微一笑,“嗯。”   祁一诺熄了蜡烛才一躺下,一阵冷香扑鼻,一只手轻搂住她的腰身,低柔的声音传来。   阿诺,晚安。   祁一诺眼眸闪动了几下,伸手回搂住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发尾,温柔的呢喃了一句,“晚安,君苒。”   扬起的嘴角止不住的苦涩,君苒,谢谢你。   日后,你可会后悔?   可我不许你后悔。   祁一诺微闭眼眸,在她的额角落下一吻,虔诚又坚决。   这次,我不会放手。   君苒,怨我也好,恨我也罢。   我们这一生注定致死纠缠不休。   那一日,阳光很是明媚,亮的让人眼睛很不舒服。   温暖的光线打在少女的粉色衣裙上,泛着淡淡的光,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一袭白衣的少年站在角落握紧手里的糕点,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轻启薄唇,转身离去。   被簇拥着的少女回眸看了一眼少年离去的方向,眼眸犹如深潭,意味不明。   人群终归散去。   少年原先站立的地方,只余一包糕点。   风过无痕,带不走…心头的思念。   林君苒迷茫的睁开眼睛,努力看清黑暗中那人的样子,而后安心的窝进她的怀里,双手揪住她的衣襟,才再度闭上眼睛。   阿诺,我们都逃不掉。   真好……   ☆、坦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窗台上时,祁一诺便慢悠悠的张开了双眼,而后转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紧闭的双眼,又长又翘的睫毛像是把小扇子,她都可以想象到那小扇子扇动时有多美,小巧可爱的鼻子,粉嫩的唇瓣微抿。   祁一诺双眼发亮,抬起手轻轻的抚过那让她心动不已的双眼,下一刻便坠入了一汪深潭。   “郎君,可是一早便要行窃玉偷香之事?”   含着一丝笑意的声音满是促狭,那人儿只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祁一诺脸上浮起两朵红晕,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柔软一片,温声说道,“美人可愿否?”   “小郎君如此俊俏,也非不可。”林君苒笑着抚上她的脸,轻轻的抚摸着,细腻饱满的指腹沿着轮廓轻轻移动,一路留下淡淡红痕,又极快消失。   “那便不算窃玉偷香了。”祁一诺嘴角带笑,倾身过去极快的在那粉嫩的唇瓣落下一吻,声音含笑,“早,我的君苒。”   林君苒嗔了一眼满脸笑意的人,推了推她肩膀,“快些起来罢!”说完便起身下床去了。   祁一诺看着林君苒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心情极好,也利落的下了床,弯身整理好床褥,才心满意足的转身准备去穿外衫。   林君苒已然穿好衣服,转身看到那人收拾好了床褥,心里微微一疼,你可以不用这般温柔,阿诺。   “君苒,你真美。”祁一诺拉好衣襟,抬眸一看便移不开眼,满眼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温柔,林君苒忍不住眼眶一红,心里疼的难受,楚楚可怜的看着祁一诺,低柔的声音带着颤意唤了一声,“阿诺。”   祁一诺吓了一跳,有些心疼,急忙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发尾,柔声问道,“怎么了?”   林君苒伸手抱紧她纤细的腰肢,紧闭着眼眸,她此时很想确认一件事,很想很想“阿诺,你可还记得一个小姑娘么?”   祁一诺闻言睁大眼睛,心里一颤,抱紧她的双手也有些发抖,张了张嘴,觉得喉咙很干涩,还是艰难的开口道,“记得。”   林君苒只是扬了扬嘴角,眼眸流转,“你可是喜欢她。”   “不。”感受到怀里人一刹那的僵硬,祁一诺扬起了嘴角,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我爱她,君苒,我爱她。”   “为何?”林君苒微微推开祁一诺的怀抱,直视她的眼睛,她太想知道答案了,她以为她可以不贪心的,但那双自己爱极了的眼眸流露出一样的温柔,她却会不甘,太不甘心了。   祁一诺加深嘴角的笑意,抬起手抚上林君苒的眼睛,遮住她的视线,墨黑的眼眸才闪过一丝炽热,夹着疯狂,眼睛紧紧的看着那张早已刻进灵魂的脸,“因为她是……苒苒啊!”   遮住的眼眸滑落两行泪,沾湿了祁一诺的手,却明媚了她的心。   “你记得她为何还要娶我呢!”林君苒扬起了嘴角,拉下祁一诺的手,与之十指紧扣,犹如当年,她执意拉住她的手,倔强的不肯放开。   祁一诺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放低了声音,似是呢喃,“从我抬眸看你的第一眼,不,该是从酒香中闻到那一丝淡淡的冷香,那一刻,我便知道,我找到你了,于我而言,她还是她,只是刚好她叫林君苒罢了!”   “你不曾找过我。”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娇,林君苒依靠着她的胸口,微闭着眼睛。   祁一诺抬起没有被握住的手抱紧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开口说道,“我只是害怕。”   我害怕,看到你冷漠的目光。   我害怕,你……恨我。   我害怕,再次见到你时,即便你恨我,我也无法放手。   “阿诺。”林君苒未曾张开眼睛,闻言只是低低的笑了一声,“你真傻。”   “嗯,我真傻。”祁一诺宠溺的笑了笑,蹭了蹭她的额角,“君苒,嫁给我可是……”   林君苒突然抬头,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未出口的问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阿诺这般聪慧,不问才是明智之举。”   祁一诺愣了愣,也不知是因为眼前人的动作还是因为她略带威胁的话,祁一诺眼里的温柔不曾散去,听话的点了点头。   随着点头的动作,略微温烫的薄唇触碰到了林君苒的掌心,让她抬起的手颤了颤,急忙收了回来。   祁一诺见她松手,便一下子靠近吻上了那双薄唇,这一次,不再浅尝则止,而是肆意纠缠,直到怀里的人快呼吸不畅,她才依依不舍的松开。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眷恋的偎依在一起,明媚的阳光下,倒影融为一体,极致的缠绵。   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温馨,祁一诺不悦的蹙了蹙眉,声音也有点冷意,“有事?”   门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才传来怯怯的声音,“姑爷,小姐,该用膳了。”   桠翠心里泪流满面,为什么温和的姑爷声音那么冷,好可怕。   林君苒好笑的看着眼前人哀怨的表情,伸手抚平她的眉头,声音柔柔的,低低的,“阿诺,不许皱眉,好了啦,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祁一诺双眼瞬间亮了起来,目光灼热的看着林君苒,来日方长,可是你说的哦!君苒。   林君苒朝着她挑了挑眉,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才转身走过去开了门,便见桠翠一脸纠结的站在门口,“翠儿,你在做什么?”   桠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姐,莫说你不知道,嘟了嘟嘴,“小姐,再不用膳,饭菜该凉了。”   “那麻烦你再热一下了。”祁一诺心情极好,嘴角挂着笑,又再度恢复了不变的温和声调。   桠翠小幅度的抬了抬眸看了一眼祁一诺,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才松了口气,“嗯,我现在就去。”   “这孩子怕是被你吓到了。”林君苒握住身旁那人的手,轻笑了起来。   “孩子?”祁一诺笑了笑,“桠翠看着也有十三四岁了罢!君苒可才是十五岁。”像是回想到了什么,比了比到胸口的高度,声音温柔,“当时,苒苒也不过这般高。”   林君苒靠近她,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拍打在祁一诺的脸上,那双褐色的眼眸流转,却是媚眼如丝,轻启红唇,声音魅惑低柔,“女子十五及笄,君苒嫁为人妇,自然可称得,郎君,你说呢?”   “额,好君苒,该用膳了,莫让桠翠久等。”祁一诺抽了抽嘴角,果然不该嘴欠。   林君苒微眯了眯眼,而后顺着惯性跌入她的怀抱,轻轻的笑了出声,双手极其轻柔的捧住她的脸,“阿诺,真乖。”   一顿饭,桠翠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喂喂喂,姑爷,注意点你的形象啊!说好温和如玉,风度翩翩的忧郁男子呢?   郁结于心的症结打开,祁一诺常年眉宇间的淡淡忧愁尽数散去,如今豁然开朗,笑得不可谓不明媚,嘴角都咧到耳朵了。   君苒,有你真好。      ☆、阴影   暧昧,堕落,犯罪,三种色彩洒满黑夜的宣纸,在这城市里疯狂蔓延。   “Shadow,可以了没?”女子妩媚的声音经过无线电传来,在耳边响起似是呢喃。   女人挑了挑眉,墨黑色的眼眸紧紧的看着跳动着代码的屏幕,声音轻柔,“wait a minute。”修长的手   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操作起来,“嘿,sweetheart,3,2,1,许个愿。”   女人话音刚落,城市最繁华的街道的摩天大厦随之陷入一片黑暗。   蜘蛛推开切割完好的落地窗,弯腰走了进去,“我许愿,这世界不再有小偷。”   “嗯哼,看来你的愿望不能实现了。”Shadow撑着下巴看着屏幕里自由穿梭的女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蜘蛛此时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同样慢悠悠的说道,“我从来   不许愿,第一次得到的答案却是实现不了。”   “可能,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姐姐年年十八,从不过生日。”蜘蛛在一个保险柜前面半蹲下,手指拨弄着按钮。   “原来蜘蛛不止十八岁。”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偷笑,惹得蜘蛛站直身体,朝着墙角的摄像头做了一个飞   吻,声音愈加轻柔,“你觉得我这样多少岁呢!宝贝。”   “哈,貌美如花,我猜十六岁。”   “原来大名鼎鼎的Shadow才十六岁。”蜘蛛的身体再次站直,朝着摄像头挥了挥手,“我拿到了。”   “恭喜你,顺便跟你分享个好消息,再过一分钟,你将被不下于三十个保安包围。”轻轻地点击了一下   巧克力般的按钮,切换着监控画面,饶有兴趣的看着女人朝着摄像头翻着白眼。   “不如等我被包围再说?”蜘蛛快速的走出房门,按着原路离开。   “再见了,蜘蛛。”   “嗯,再见。”   断开程序,盖上电脑,重新躺回那张没有色彩的床,闭上眼睛等待着……明天。   “早啊!梁医生。”床上的人慵懒的伸了伸懒腰,盖上电脑,嘴角带笑的看着对面的女人。   梁悦纱将放在档案的视线移到对面的人的脸上,声音温和,“早,阿诺,当然,如果你的笑意直达心底   ,我会很高兴。”   祁一诺低低的笑了起来,“抱歉,可能会让你不高兴了,你清楚,我不一样。”   “阿诺,你可以试着努力一下。”梁悦纱走到床边坐下,眼眸里多了一丝心疼,“答应我,不要放弃自   己。”   祁一诺静静地看着她,而后扬起嘴角笑了笑,“不是我放弃了,是那个女人放弃了。”   “阿诺,你……”梁悦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声音带着颤意。   祁一诺转头看向窗外,庭院里飘落了很多叶子,唯美又荒凉,“悦纱,我……好像感受不到愤怒了。”   ……   “阿诺,在想什么?”林君苒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人好像随时消失一般,感觉缥缈虚无。   “我在想,我爱你。”祁一诺嘴角的笑意不曾消退,眼眸温柔似水,连说话都带着笑意。   不等林君苒回应,祁一诺伸手将人拉至怀里,“君苒…”祁一诺双眼愈加黝黑,紧紧的盯着她的嘴唇,   低头吻上那貌似很美味的唇瓣,声音低哑,“今晚,我们该洞房了。”   林君苒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脸,便微闭上眼睛,抬手搂上她的脖颈。   祁一诺…   林君苒被动的承受着祁一诺的侵略,那滚烫的舌尖挑逗着她的舌尖与之纠缠。   “好甜。”祁一诺在林君苒快不能呼吸时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林君苒微微气喘,声音有些沙哑,“是么?”   还未出口的话再度被堵在唇间,两人纠缠着跌入床铺。   发烫的双手轻轻扯去林君苒的腰带,褪下她的衣裙,一件粉色的肚兜倒映在祁一诺墨黑的眼眸中,祁一诺呼吸加重,低头轻咬住那凸起。   “嗯…”突然被咬住的敏感,林君苒情不自禁的微杨起头,低吟了一声。   祁一诺眼睛猛地瞪大,那声音犹如最美的琴韵,她只想再次听到那声音,想着,便再度不轻不重的撕咬着那敏感点。   “阿诺……”林君苒双手抚住她的肩膀,似是抗拒又似欢迎。   祁一诺眼睛满是狂热的看着阻碍的肚兜,伸手一把扯下,毫无遮挡的美景映入她的眼眸,祁一诺双眼迷离,轻声笑了笑,骨节分明的手捏抚上高峰,引来身下的人颤抖了一下。   “阿诺……”情/动的声音很是沙哑,抗拒的话更像是诱惑,迷离的人只能一句一句的喊着身上人的名字,做不了别的思考。   祁一诺嘴角微微扬起,邪魅又危险,“君苒,你好美。”   吻上微肿的嘴唇,轻轻拂过耳尖,感受着身下温烫的身躯微微战栗,沿着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种下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紧闭的房门隐约传出细细碎碎的似是痛苦又似愉悦的声音。   夜,很深,   月,很美。   祁一诺伸手轻轻的缠绕着一缕发丝,每次绕一圈,柔软的发丝便调皮的松开,嘴角不知不觉挂上淡淡的笑意,继续的重复着这简单的动作,玩的不亦乐乎。   林君苒睁开眼睛时,映入眼眸的便是一张绝美的脸庞,挂着孩童般纯洁的笑,墨黑的眼眸闪着光,满眼笑意,那样的笑意,她曾经见过一次。她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伸出手摸了摸祁一诺的头顶,轻笑道,“早,阿诺。”   祁一诺感受到头顶的动作,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却是宠溺的拉下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才搂住她的腰肢,手臂触碰到的细腻的肌肤微烫,忍不住磨蹭了一下,靠过去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角,“早,觉得累不累。”   林君苒看着近在眼前的人那双眼眸满是关怀,不得不相信她没有戏谑的意思,但脸上还是浮上了两朵红晕,握紧那只在身上乱动的手,嗔了她一眼,“快起来啦!”   祁一诺搂着她往怀里靠了靠,“累的话就再睡一下,我们晚些起也没事。”   “你忘了今日要归宁么?”林君苒看着眼前精致的锁骨,嘴角微微扬起,而后张口嘴轻咬了一下。   祁一诺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任由她的动作,“记得,午时前到便可,不急。”   林君苒不轻不重的咬了那锁骨,直到布满红痕,才娇笑出声,“红了。”轻柔的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祁一诺挑了挑眉,“嗯,君苒咬的那么明显,可是想大家都知道?”   闻言,林君苒的脸上立刻变得绯红,推了一下身前的人,声音略带埋怨,“你竟然不阻止我?”她已经可以想象那家子人挤眉弄眼的样子了,都怪这家伙,想着想着,又瞪了祁一诺一眼。   祁一诺好笑的看着她的表情,又靠过去抱住她,“我以为君苒这般是故意为之。”   林君苒气极反笑,抬头附上她的脸,轻轻的摩挲着,“那岂不是我的错了?”而后轻轻捏起她脸上的嫩肉,作势要用力。   祁一诺急忙握住脸上的手,讨好的说道,“好君苒,是我的错,莫生气,脸上可不能捏,不然多丢人啊!”   林君苒挣开她的手,用力的点了点她的锁骨泛红的位置,嗔骂道,“这里就不丢人了?”   “这里可以用衣服盖住的,莫气了,我们起了罢!”祁一诺见她点了点头,便拉开被褥一角,套上衣服,便下床去给她拿新的衣裙。   当桠翠敲门时,两人已经准备妥当,用了早膳,等着王媒婆带着礼物一到,一行人便启程往林府去了。   ☆、归宁   十一 归宁   林府,大厅。   祁一诺一行人到林府时刚巧赶上了时辰,打点好归宁的礼物,送走王媒婆等人后,归宁宴便开始了。   祁一诺抬眸看了一眼旁边那两个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直接甩头转个方向看着林君苒,靠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君苒,我那小舅子和小姨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一直盯着我看。”   林君苒微微侧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优雅的睨了她一眼,声音低柔,“郎君,我们回去再好好聊。”   祁一诺闻言抽了抽嘴角,立刻坐直身体,低着头专心的吃饭。   “阿诺,吃多些。”林夫人开口说了一句,还拿了公筷直接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祁一诺看着碗里的菜,突然明白了上次宴席他们因为什么笑自己了,脸上毫无疑问的飘起了红晕,只能扯着嘴角露出微微一笑,“我晓得了,谢过大伯娘。”   林君启看了一眼林夫人,又看了一眼祁一诺,双眼一亮,也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祁一诺的碗,“姐夫,吃多些。”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沙哑低沉的很,因此刻意提高的声调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谢谢啊!小舅子。”祁一诺有点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   “姐夫,吃这个。”林君悦笑得眉眼弯弯,也夹了一筷子菜。   祁一诺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谢谢。”   归宁宴便是在祁一诺各种被喂食中结束,祁一诺松了口气,握着林君苒的手急忙离开了饭桌。   “你们去一趟钟楼镇。”林海峰托着茶杯停顿了一下,抬眸看着祁一诺。   祁一诺闻言愣了片刻,眼眸涣散略过一丝杀意,稍纵即逝,快的不被任何人察觉,随后敛了笑意轻点了点头,“好。”   显然,林海峰早已准备让她们前往,连马车和祭拜的物品都已经准备妥当,祁一诺扶着林君苒上了马车,便开口说道,“可以了,走罢!”   “是,姑爷。”   马夫朗声应了一句,一甩马鞭,清脆的拍打声响起,祁一诺握着林君苒的手轻轻摩挲,“君苒,你还好吗?”   林君苒掀起嘴角,茶色的眼眸染上了白雾,声音像是呢喃,“阿诺,你说爹娘会开心吗?”   “会的。”   “嗯,会的。”   钟楼镇,与白驹镇比邻,不过半日马程便可到达,林君苒的父母便长眠于钟楼镇著名的迷雾林,盛传迷雾林一到夜晚便被白雾包围,林里每逢初一十五便会传出阵阵钟鼓声,诡异非常。   一轮清月高高挂起,明亮的没有一丝杂质,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笼罩着这片大地。   “阿诺,带苒苒走。”林海河握紧手中的大刀,朝着祁一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祁一诺抬头看了他一眼,“好。”便一把接过莫宁手中的林君苒抱在怀里。   林君苒虚弱的揪住她的衣襟,眼眸却看着旁边的人,“娘,我不走。”   莫宁看了一眼林君苒,眼里满是心疼,而后摸了摸祁一诺的脸,擦拭着那苍白的脸上半凝固的血迹,“阿诺,不要回头,去罢!”声音温柔,像是怕吓坏眼前的孩子,即便这孩子此时满身血气,脸上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连那双原本溢满温和的眼眸如今也只有冷漠。   祁一诺不言一语,抱着林君苒往反方向逛奔而去,祁一诺的身影刚刚消失,原地的人便被一群黑衣人包围。   阿诺,你怕吗?那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疼痛。   怕什么?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握紧剑柄的手捏的发疼,却无法驱散心头的郁闷,她不该有感觉的,不该有。   死啊!她转过头来看着她,双手揪住她的衣襟,因太过用力而指节泛白,那双褐色的眼眸溢满泪水,温和的表情变得狰狞,扬起的嘴角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意,像极了讽刺。   祁一诺只是静静的看了她片刻,抬起手轻轻的附在她满是泪水的眼眸上,遮住她的视线,轻启染了血的薄唇,低柔的说道,“我怕看不到光了,你知道,闭上眼睛就看不到光了。”   那个夜晚,皓洁如雪的圣洁月光下,漂浮着浓重的血腥味。   看来你对这世界有点误会,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罪恶。   你抬头看看,每天伴你入睡的月光,见证了所有的杀戮。   这样的世界还值得留恋吗?   诺一……   那个这样叫自己的女人……死了。   “阿诺,你怎么了?”   关切担忧的声音叫回了失神的人,祁一诺双眼迷茫,楞楞的看着满眼焦急的人,“怎么了,君苒。”   “阿诺,你怎么哭了?”抚上脸颊的手微微发颤。   祁一诺抬起手摸了摸,一片湿润,原来自己还会哭。   嘴角掀起,眼眸也不再有迷茫的白雾,祁一诺握住在脸上慌乱擦拭的手,轻轻的蹭了蹭,“君苒,我有你了。”   曾经我一无所有,   如今,   有你了,   也只有你了。   声音低柔的像是错觉,林君苒愣了片刻,才抬起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直视她的眼睛,“阿诺,我也有你了。”   你抬头看看,每天伴你入睡的月光,见证了所有的杀戮。   这样的世界还值得留恋吗?   随风飘荡的心紧紧相依,竭力的吸取对方的温度,然后彼此温暖。   “小姐,姑爷,我们到了。”   马夫的声音打破了马车里的温馨,祁一诺缓缓睁开眼睛,除了温和,墨黑色的眼眸多了一丝温度,弯腰先下了马车。   林君苒伸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笑,“阿诺,你有来过吗?”   祁一诺迟疑了片刻,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来过。”握住的手握得紧了些,祁一诺直接抱起林君苒抱她下车。   “那花便是你送的?”林君苒顺着她的力道,双手搂上她的脖颈。   祁一诺轻点了点头,君苒,你这般聪慧,可能猜出我送花的原因?我不会告诉你,因为我是祁一诺,以后也只能是祁一诺。   搭建的墓穴很是简单,此时长满了杂草,马夫很自然的动手收拾了起来。   正是初春,在林间更能感受到丝丝凉意,连身上的衣物都是冰凉一片。   祁一诺搂着林君苒在旁边等待,时不时握一下她的手,轻轻摩挲。   “阿诺,你说当年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林君苒的声音很轻柔,似是怕被他人听到一般。   “不管是谁,若是再来,我会让他无法再次离开。”祁一诺低着头轻轻的给掌心里握着的手轻轻哈气,声音依旧温柔。   林君苒眼睛微眯,轻轻的笑了笑,“该是如此。”   “这么多年,怕是死透了。”祁一诺抬起头,便伸手将她抱住,“你莫要想这些,万事有我。”   “好啊!一切都听郎君的。”林君苒低低的笑了笑,微微侧头在祁一诺的脖子上亲了亲。   “你啊……”祁一诺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尾,话语无限宠溺。   林君苒与祁一诺两人齐齐跪在两座墓碑前,扣了三个响头。   “爹爹,娘亲,女儿来看你了,这次带了阿诺呢!”林君苒温柔的看着墓碑,指尖拂过上面的字。   祁一诺没有出声,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着。   “女儿嫁与她为妻,你们可答应?你们会赞同的对吗?正如当年你们让她带我走,如今,我可以和她一起走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呢!”林君苒低低的说着,像是女儿在父母面前撒娇。   “过些日子,女儿再来看你们。”林君苒说完,便拉住祁一诺的手,朝着她微微一笑,“我们可以走了。”   “好。”祁一诺只是扬了扬嘴角,回握她的手。   阿诺,带苒苒走…   阿诺,不要回头…      ☆、老师   □□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祁一诺抬眸注视着墙头的红杏,没有在意身旁站着的人,等了许久的人也没有不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背影,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气氛,“老师,祝贺您大婚之喜。”   女子的声音清冽轻柔,带着笑意的声音更显灵动,祁一诺转身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让她显的亲近柔和,可与她相识一段时间的女子却知道,眼前这个人有多冷漠。   “多谢。”祁一诺抬脚跨过门槛,才笑了笑说道,“你大可不必每次都出来接我。”   林清雅跟着走了进去,闻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很是无奈,“学生不这般,老师怕是不会来了。”   祁一诺停下脚步,墨黑的眼眸犹如一口古井,深沉的意味不明,朝着林清雅看了一眼,声音淡淡的道,“我还道你聪明了一些,倒是我想多了。”   林清雅没有在意她话里的讽刺,这样的祁一诺她见得次数不多,而每次都会带来她不愿意见到的结果,这次怕是又是如此,不由得有些烦躁,她蹙紧眉头看着祁一诺,连声音都拔高了一些,“老师,我敬重你。”   “与我何关?”祁一诺淡淡扫了她一眼,连嘴角的笑意都淡了去,“我不在乎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是我不爱被人算计,这次是最后一次。”祁一诺说完一转身便按着熟悉的路线走了进去,不去理会背后怔楞的人。   林清雅秀美的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而后扭曲的笑了笑,声音极轻,“我想得到的是你的人。”我以为你只是在纵容,原来你只是不在乎,你从来不曾正眼看过我一眼,祁一诺,你当真这般无情?   祁一诺这次过来便是想了断一下,她虽然感知有缺陷,但并非毫无感觉,她早就察觉到林清雅对她的心意,但这与她无关,她并不在意,只是如今有了林君苒,她便不想再留下后患,任何会引起误会的麻烦都要及时除掉,这般想着,祁一诺不由得扬起嘴角笑了笑,今日后便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君苒。   “老师,你来了。”林清逸从桌案前站起,笑着找了招呼,朝着祁一诺的背后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老师,雅儿呢!”   祁一诺随意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一笑,“或许,清雅小姐散心去了。”   林清逸又看了一眼外头,听到回话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她巴不得......”说话声一顿,林清逸急忙瞅了一眼祁一诺,见她专心的品茶,松了一口气,转了话头说道,“老师,今日我们学什么?”   祁一诺放下茶杯,手指轻敲着桌面,过了半响才道,“今日什么都不学,清逸公子,最后一堂课提前下课如何?”   “最后一堂课。”林清逸呆愣的说了一句,随之瞪大眼睛,走到祁一诺面前,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老师,你这是要走了?”   祁一诺肯定得点了点头,“自然。”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怕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算是老师的贺礼,我先走了。”   林清逸急忙伸手挡在她的面前,涨红了脸,“老师,你不可以走。”   祁一诺觉得自己的嘴角都在抽搐,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脑袋有坑,实在不想和他废话,伸手轻轻一挥,林清逸只觉得有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开,站立不稳的倒在旁边,祁一诺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   “雅儿。”林清逸站起来拍了怕身上的灰尘,一抬头就看到面无表情的人,吓了一跳,弱弱的叫了一声。   “林清逸,你真没用。”林清雅瞪了他一眼,就静静的看着祁一诺消失的方向。   祁一诺可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此时心情愉悦的不行,只想着快些回到家里见到林君苒,对啊!家。   陷入黑暗的楼层,只有高跟鞋踩在水泥地板发出的声音,踏踏踏,就像是催眠的音符,被搀扶着的女人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却开始涣散,身体越来越疲软。   “Shadow,死不了吧!感觉怎么样了。”蜘蛛用力搂住她的腰,白色衬衫上满是血迹,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身旁的人的。   “头晕,舌头发痒,越来越疲惫。”祁一诺费力的抬了抬眼帘,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那张充满诱惑的脸,“中了点莨菪碱,sweetheart,记得提醒我.....”身体无力的跌进她的怀里,声音轻而无力,“.....报仇。”   蜘蛛白了晕过去的人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疯子。   “你醒了?”妩媚的声音传来。   “嗯。”祁一诺应了一声就坐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看摆设应该是个在酒店,“我怎么了?”   “莨菪碱。”蜘蛛摇了摇手里的酒杯,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的沙发,慵懒的眯着眼看着她。   “那我有说什么吗?Sweetheart。”祁一诺走到她的身边的坐下,伸手拿过酒杯,仰头一口喝尽。   “提醒你报仇。”蜘蛛看着她,眼神犀利,连嘴角的笑都有点诡异,“你感觉不到。”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祁一诺回头看向她,伸手半搂着她禁锢在身前,嘴角边似笑非笑,“谢谢你帮我处理了伤口,不让我失血过多而死。”   蜘蛛抬手搂上她的脖子极快的在她的嘴角边亲了一下 ,挑了挑眉,轻笑说道,“不用谢。”   “我要走了。”祁一诺不在意她的调戏,收回了手,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腰间的绷带,嘴角的笑意变成淡淡的冷笑。   “去哪?”蜘蛛没想到她受着伤还要乱跑,询问脱口而出。   “回家。”祁一诺朝后挥了挥手,没有回头。因此蜘蛛没有看见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溢满的嗜血和暴虐,以及嘴角边残忍的笑。   祁一诺拎着刚刚买的马蹄糕,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走到一处档口时猛的停了下来,疑惑的走了过去,“老板,请问一下,隔壁哑婆怎么不在?”   “啊!你说哑婆啊!她被儿子接回家咯!人老了就该回家安享晚年。”档口的老板是个年轻男子,听到问话便笑嘻嘻的说道。   “打扰了,多谢。”祁一诺露出淡淡的笑,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旁边的档口,突然笑了起来。   回家的步伐更加快了几分,甚至到了小巷子时直接用了轻功飞出去,一进院门就写那想念的身影在书房窗口处坐着,微微低头,几缕发丝轻轻落下,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柔和得让人心悸。   祁一诺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深,急忙推开门走进了书房,随手将马蹄糕放在桌子上,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伸手一把抱住她,声音暗哑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君苒。”   林君苒靠在她的怀里,奇怪她怎么回来这么早,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挑了挑眉,抬手推了推她拉开两人的距离,“阿诺,你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祁一诺蹙了蹙眉,怎么听起来这话那么奇怪,虽然心里吐槽,但她还是怪怪的回话了,“我被炒鱿鱼了。”   林君苒反应了很久还是没能明白这话的意思,“你再说一次?”   祁一诺再度伸手抱着她挪到了躺椅旁,抱着她躺了下来,一脸惬意,连声音都轻快了很多,“我被辞退了。”   “为何?”林君苒闻言秀眉微蹙,推开她坐了起来,声音透着不解。   祁一诺看了她一眼,自然不会傻到说出真正的原因,笑嘻嘻的拉过她的手,“也许是我做的不好,我不适合做老师。”   林君苒侧了侧头,打量着眼前人的表情,而后伸手揪了揪她的耳朵,声音无奈又宠溺,“你啊!”揪住耳朵的手碰到那细腻的肌肤又舍不得用力,改为揉搓的动作,看着小巧的耳朵变得绯红才松了手。   一转头便落入那双墨黑如古井般的眼眸,沉溺在其中的温柔,林君苒有些无措的伸手遮住那双眼眸,心跳便不可控的加速了起来,耳边传来一阵轻笑。   “君苒,这是做什么?”祁一诺轻声笑了笑,声音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林君苒好不容易压下心里的悸动,才放开手露出那双眸。   “对了,我找到件有趣的事。”祁一诺双眼发亮,紧紧的看着林君苒。   “什么事?”林君苒微移开视线不与她对视,开口问道,出口的声音极其轻柔,仔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颤意。   祁一诺搂住她的腰拉进怀里,埋头蹭着她的颈窝,才笑着说道,“我们去摆地摊。”      ☆、雕刻   很多时候,林君苒都觉得眼前的人和自己来自不同的地方,总是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譬如现在,摆地摊?那是什么?   许是林君苒的无语表现的太明显,祁一诺轻笑了一下,柔声解释道,“就是开个档口卖东西。”   林君苒秀眉微蹙,更是不解,“为何?”这人的脑袋里都是装些什么啊!这般想着又是无奈的看了祁一诺一眼。   “横竖我已经被辞退,我不愿去找份工作,我更喜欢与你一直待在一处。”祁一诺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满意的笑了笑。   林君苒挑了挑眉,心里却是柔软一片,眼神宠溺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啊!听你的便是了,你打算卖什么?”   “卖雕刻如何?”祁一诺学着她的样子挑了挑眉,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嗯,不曾想我的好郎君还会雕刻啊!”林君苒搂住她的脖颈,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压低,轻柔暧昧。   “是不是觉得自己嫁对人了?我可还有很多优点,你要慢慢的发现才好。”祁一诺仰着头看着她,也不介意这般被压制的姿势,即便她曾经非常不喜被人压制的感觉。   “好,慢慢……”发现两字消失在那个炙热的吻中。   君苒,你可知道?雕刻是那个女人教我的技能,一刀刀的切割,一笔一划的修饰,绚丽优美而又残忍,那个女人留给我的所有记忆都与残忍相关。   富丽堂皇的别墅,祁一诺除了用这样的词形容也找不到其他的夸奖词,虽然她并不想做出夸奖就是了。   管家匆匆赶来,有点为难的看着祁一诺,“大小姐,您怎么来了?”   祁一诺扬起嘴角笑了笑,状似不解的反问,“韩叔,我回自己的家还不可以吗?”   管家呆愣了一下,有点不忍的看着祁一诺,还是打开了大门,“少爷他们都在家,你……”   “正好。”   管家还没理解她这话的意思,就见她走出了几步,只好快走几步跟上。   “好一副天伦之乐的画面啊!”   满是讽刺又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响起,餐桌上的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声源,除了坐在主位的女人。   祁祯不悦的瞪着祁一诺,不耐的说了一句,“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祁一诺无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坐在上首的女人,岁月并没有夺走她的美,反而让她增添了成熟的气质,更加迷人美丽,她的母亲,沈墨。   “母亲,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沈墨没有回话,依旧优雅的切着身前的牛扒,然后放到嘴巴里轻轻咀嚼,才微微抬起眼眸看向祁一诺,“你忘了。”   “啧,亲爱的母亲,我还以为在家里我能叫你一声母亲呢?”祁一诺像是郁闷的皱了皱眉头,走了几步走到沈墨身旁的位置落座。   “这里不是你家,你该回去了。”沈墨啪的一声放下刀叉,平淡的语气中还是可以听出压抑着的怒气。   祁一诺低低的笑了笑,伸手拿过冰桶里的红酒倒了一杯,“你竟然忍不了十分钟,我高估你了。”   “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恶心,给我滚。”沈墨眯了眯双眼,语气也不是之前的平淡。   “不急。”祁一诺仰头喝了一口红酒,才开口继续说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不感谢我吗?”   “怎么,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嗯?不回去看看你配不配。”沈墨恢复了冷静,声音却冷到极致,出口的话也格外伤人。   祁一诺嘴角的笑意不减,慢悠悠的说,“母亲这么恨我,可是会让我误会我很重要的,还是说你只是恶心自己呢!所以迁怒于我。”   “呵呵,你做那么多,不就是想我承认你吗?想我感谢你?还是爱你?”沈墨撑着桌子边缘,微微向前倾身,讽刺的笑着,“你不过是我丢弃的棋子,而已。”   祁一诺敛了嘴角的笑意,皱着眉头,像是不解的说道,“你认为我会在乎你的爱?”很快的又再度开口,“你该不会忘记了吧!我可是个怪物,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互相对视,气氛一瞬间冷了起来,周围的人也不敢出声,祁祯看了一眼沈墨,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过一会儿,放在兜里的手机疯狂的震动了起来,祁一诺掀起嘴角笑的温和,“母亲,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呢!”祁一诺也不期待对方会回应,只是挑了挑眉,“让我猜猜,嗯!是祁祯?还是祁棽?亦或者是你费尽心思拿到手的祁氏?”   “你做了什么?”沈墨抓紧她的手腕,捏的太过用力,以至于指尖泛白。   祁一诺只是笑着抬起手甩开她的手,一圈明显的红痕突兀的出现在洁白的手腕上,祁一诺蹙了蹙眉,像是不悦又像疼痛,“只是用了点小手段,放心,还不至于垮了。”   说着猛的站了起来,突然被推动的凳子发出刺耳的声音,祁一诺淡淡的扫了一圈,“你们可要珍惜还能住在这里的时光。”   “废物。”转身离开时,祁一诺笑看着祁祯,轻轻吐出一句,她对眼前这个男孩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看不起他,懦弱如你,竟然是被她选择的人,真是可笑。   祁祯瞪大眼睛,握紧了拳头,“至少我不是怪物。”   “也是。”祁一诺再次回头看着沈墨,“真的越来越期待见到你们落魄的样子,我竟然只是想象就可以开心,哈。”   祁一诺走出大门,没有回头看向身后,双手插在口袋里,摸着口袋里棱角分明的物品,无声的笑了笑,走过门口的垃圾桶时随手将它丢了进去。   祁一诺不知道的是她走后,有人从垃圾桶里捡起了她丢的东西,一个小小的木雕公仔,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笑的温柔。   林君苒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走进走出的祁一诺,初见时她是温和沉稳,而后她是冷漠决绝,如今她是温柔却带着罕见的孩子气,你到底还有多少面呢!阿诺,每次你都能给我不一样的惊喜,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祁一诺走到躺椅旁直接躺下,叹了口气,“累死我了。”   林君苒端起茶杯,饱满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嘴角挂着笑,听到祁一诺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谁叫你心急,不听劝。”   “嗯,下次我一定好好听,我等会出去去一趟哑婆家,把档口盘过来。”祁一诺微微眯了眯眼睛,阳光暖暖的撒在身上,有一股困意席卷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两滴泪。   林君苒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柔了声音说道,“倦了便休息罢!档口的事又不急。”   “可是……”   “哪来那么多可是,好了,听话,去床上休息。”林君苒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声音像是撒娇又像是威胁。   “我知道了,听你的。”祁一诺笑了笑,依着她的力道站了起来。   “你睡罢!我去看看桠翠那丫头在做些什么。”林君苒看着祁一诺躺好,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轻柔的摸了摸她的眉毛,声音也格外温柔。   “嗯。”   我只是有点累了,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君苒。      ☆、烂桃花   黑影略过,林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片刻,林间出现两个人影。   “回禀坛主,人找到了。”低沉暗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的就像是机器,男子单膝跪地,拱手行礼。   另一人一袭连帽黑袍隔绝了外界的窥探,闻言应了一声,下一刻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不见。男子没有抬头,转身急忙离开。   暗淡的月光格外薄凉,禁闭的窗泄露出的淡黄色光线却是格外温暖。   祁一诺泡在浴桶里,双手扶着边缘,舒服的眯了眯眼,嘴角边似笑非笑,“好舒服啊!”   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微微用力一捏,感受到手下的身体下意识的闪躲了一下,林君苒恶作剧得逞的挑了挑眉,轻笑着骂道,“瞧你嘚瑟的,活该。”   祁一诺无辜的侧头看了她一眼,委屈的说道,“是你自己打赌输了的,这怪不得我啊!”   字字戳心,林君苒白了她一眼,你委屈个什么劲?再度想起两人方才打赌,她若输了就给祁一诺搓背,赢了就不用,鬼知道她当时在想些什么,竟然真的答应了,想着想着认命的继续给她搓背,温柔的伺候着这小祖宗。   祁一诺感受到来自身后那人的无限怨念,轻笑出声,而后再度眯了眯双眼享受着美人的服务。   君苒,你是我唯一的救赎,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你该是最特别的那个,其实我不是不可以感受动心,她们都误会了,还好,只要你不放弃,祁一诺就不会死。   早春时分,入夜颇凉,祁一诺灭了烛火便脱了外衫钻进被窝,身上的凉意还没散去,她没有主动靠近林君苒。   林君苒待她一上/床,便倾身靠过去搂着她的腰身,窝在她的怀里,声音极其轻柔,从颈窝里传来有点闷闷的,“晚安,阿诺。”   祁一诺伸手绕过林君苒拉了拉被角,才紧紧的抱住她,低头亲了亲额角,“安,我的君苒。”   压低的声音低柔沙哑像是耳边呢喃,蛊惑着本就有了睡意的人一下子便陷入了睡眠,   无声的笑了笑,祁一诺微微抬头,保持着姿势不变,拥有深厚内力的可以在黑夜中视物,更别说现在两人离得极近,故而祁一诺认真的描绘着林君苒的眉目,轮廓,墨黑眼眸愈加黝黑的深沉,却很是温柔。   她们不过成亲数日,但祁一诺非常钟爱这般静静地看着林君苒的睡颜,岁月静好不过如此罢!她也会喜欢先一步比她醒来,等着她睁眼那刻,对她笑得温柔,而后看着那双茶色的眼眸里倒映出自己,她就会心情愉悦一整日。   祁一诺再度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便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回想着她的睡颜,慢慢入睡。   翌日,祁一诺陪着林君苒用过早膳后,便出了门前往哑婆的住所,她曾经送过一次哑婆回家,倒是记住了去哑婆家中的路线,她的记忆力向来极好。   哑婆的住所门口围着一圈篱笆,旁边圈出一块地可以看出被翻过,应该是刚刚播种不久,祁一诺扫了一眼,便提了声音喊了一句,“哑婆,在么?我是阿诺。”   暗色的木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打开,一身穿粉色长裙少女走了出来,看到祁一诺微微一愣,而后急忙的走过去打开了大门,柔柔的说道,“公子,请进。”   祁一诺朝着她微微一笑,温声问道,“请问哑婆可在家?”   “嗯,奶奶在家中,让我请公子进去。”少女微微侧头,说完便先祁一诺走了进去。   祁一诺皱了皱眉,摸了摸鼻梁,也抬脚走了进去。   祁一诺曾经来过一次,却没有进到屋子里,这次进来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放在大厅中坐着的老人身上,走了几步靠近她,便拱手行礼,叫了一声,“哑婆。”   哑婆看着她笑得慈祥,“好了,快坐快坐。”   祁一诺依言坐在旁边的位置,刚欲开口便被哑婆打断,哑婆细细的打量着祁一诺,真是愈看愈发满意,“诺哥儿,长得真是愈发俊了。”   祁一诺闻言一愣,扯了扯嘴角,这被盯上的背后发凉感觉不要太明显哦!“哑婆过誉了,晚辈今日过来……”   祁一诺还没说完,哑婆又再度打断她的话,“不急不急,有什么事迟点再说,萍儿,你也过来坐啊!站着做什么,陪诺哥儿说说话。”   这阵势怎么那么奇怪,祁一诺顺着哑婆的话看向那萍儿,心里一阵无语,我可记得我又请哑婆喝喜酒的,莫不是忘了?   向萍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祁一诺,见她看着自己,脸上微微发红,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坐在祁一诺的对面,害羞的低着头。   祁一诺嘴角微微抽了抽,一口气不断急忙说道,“哑婆,晚辈今日过来是想与你盘过你那档口,价钱都好商量,如若您还需要考虑,那我先走了,离得久了家中娘子该着急了。”   祁一诺故意提到娘子也是为了提醒哑婆自己有了家室,就怕哑婆老了一个忘事还准备给她说媒,那她的无语死。   “诺哥儿真是疼小娘子啊!小娘子真是幸福咯!”哑婆打趣的笑了笑,心里更加满意了,疼爱妻子,那孙女嫁过去必然不会受苦。   祁一诺也猜不准这哑婆的心思,这到底是懂没懂,我有家室了,有妇之夫啊!“合该如此,她对我也很好,既然娶了她,我便会一心一意待她,疼她。”说完祁一诺话题一转,“那档口不知哑婆可否转让给我?”   祁一诺之所以看上哑婆的档口也是因为她那档口离自家很近,最重要的是还带了一间屋子储物,只要稍微改装,祁一诺便可以开一家适合她们的店铺。   哑婆笑嘻嘻的说道,“疼爱娘子是好,日后谁嫁给诺哥儿可是福气。”   祁一诺睁大眼睛,而后皱了皱眉,“哑婆,我已经成亲了,今生有她一人便够,不作她娶。”   哑婆不以为然,“男子三妻四妾平常事,多个妻妾开枝散叶,伺候你不好?”   “不。”祁一诺一下子冷了声音,而后看着哑婆,心里默念几句,尽量温声说道,“档口之事想是您还需要考虑考虑,那晚辈不打扰了。”说完便起了身,不顾哑婆的挽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祁一诺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情有点不美好,提了速度快步的往家里赶,一进家门见到林君苒便一把抱住她,闻着那熟悉的馨香才压下心中的不悦。   抱住自己的人此时就像是个大孩子,亲昵的蹭着自己,林君苒心里柔得不行,抬手回抱住她,声音温柔,“可是档口的事谈的不妥?”   祁一诺眼眸闪过一丝不悦,极快的压了下来,“也不算是,哑婆还未回复,过几日再去问清楚。”   “那是谁惹我家阿诺不高兴了?”林君苒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抬手捧住她的脸,眼神柔得可以化出水来,声音带着笑意。   祁一诺配合的嘟了嘟嘴,倒也没有与她说起那操心的烂桃花,“我只是想你了。”   林君苒挑了挑眉,凑过去在嘟起的红唇上极快的亲了亲,“我也想你。”   不过一会儿,我就想你。   阿诺,不是只有你想无时无刻在一起。   我也是,想与你一直在一起,直到白头。      ☆、桃花上门   门前小院种了一棵树,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此时开了许多的洁白色小花,微风轻轻拂过,总能带下数片花瓣。   花瓣纷飞,琴音绕梁,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酒酒香,林君苒躺在躺椅上,眼眸微阖,两颊染上淡淡的红晕,“阿诺,我觉得有些醉了。”   出口的声音温柔缠绵,软绵绵的带着笑意,气息带着酒香。   琴音忽的停顿了瞬息,又再度缓缓流出,情意绵绵,不绝。   “酒醉还是人醉?”祁一诺轻声问道,视线轻扫过那粉嫩水润的红唇,终是落在那双微阖的眼眸上,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微闪动,像是一只蝴蝶,仿佛即将翩翩飞舞而起。   “酒醉人,人亦醉。”林君苒侧了侧头,半抬眸看着祁一诺,嘴角边似笑非笑。   祁一诺不再回话,而是与她对视,慢慢的抚完一曲,才走至她的身边蹲下。   “可要去休息一会儿?”声音温柔,故意压低的声调显得沙哑磁性。   林君苒抬手勾住她的脖颈,轻声笑了一下,“我就在此。”   祁一诺愣了愣,而后宠溺的笑了笑,拉开她的手站起身,走进屋子里,不过片刻便带着一张薄被走了出来,坐在躺椅边轻柔的替她盖上,“睡罢!我在这里陪你。”   “嗯。”轻声应了一句,林君苒便合上眼眸迷糊睡去。   清酒并不易醉人,而且林君苒喝的并不多,祁一诺倒是不担心她醒来会因醉酒头疼,她想这般撒娇任性,祁一诺是宠溺纵容的。   桠翠在祁一诺辞退在家后便送回了林家,她只想和林君苒两个人相处,实在不想多余的人来打扰,因此,这时候小院里便只有她们两人,再无他人来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传来,伴随着细细碎碎的交谈声,祁一诺蹙了蹙眉,见躺椅上的人不适的蹙起眉头,便柔声安抚道,“我去看看,继续睡罢!别怕。”   说完起身急忙走去开门,止住了敲门声。   祁一诺疑惑的看着门口的人,心底有些不详的预感,因此声音也冷了下来,“何事?”   门前的人是李邱氏,亦是个媒婆,人称红姨,红姨看到祁一诺,双眼一亮,“祁公子,你叫我红姨就成,这次我是来说亲的,你瞧这……”   “不必了,你走罢。”祁一诺直接打断对方的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替谁说亲,天啊!我就想要个档口,还能附带桃花?   红姨急忙抬手按住门阻止了祁一诺要关门的动作,劝说道,“向萍姑娘也是身家清白,孝顺父母……”   “向萍?”   红姨的话还未说话,再度被打断,不由得不悦的皱了皱眉,而后看到祁一诺身后的女子,急忙笑道,“对啊!夫人,这向小姐可是个好姑娘。”   祁一诺从听到林君苒的声音开始,整个人都不好了,谁来告诉我这种疑似出轨的心虚是什么回事?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啊!   “阿诺,不请人家进来么?”林君苒微微一笑,轻搂住祁一诺的手臂,笑的温柔。   “红姨,请进。”祁一诺扯了扯嘴角,而后握住手臂上的双手,满脸无辜的看着林君苒。   林君苒朝着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进去,红姨便跟着进去,祁一诺无奈,关上了门也快步追上,就怕这媒婆乱说话。   “红姨,请喝茶,招待不周了。”林君苒将茶杯推至红姨身前,嘴角边淡淡的笑意没有褪去,让人觉得她很温和。   红姨便是这般认为的,不由得放下了心,这夫人温柔体贴,怕是不会阻止郎君纳妾,甚至平妻,“夫人客气了。”   祁一诺看着林君苒笑的温柔,背后愈加发凉,谁来拯救我,我的小心肝啊!颤的不行。   “不若红姨再说一次您过来所为何事?”林君苒手上动作没停,给祁一诺倒了一杯茶,亦给自己倒了一杯,方才坐下。   红姨喝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这向家小姐向萍,待字闺中,这不到了适婚年龄,便差我过来说亲,我敢保证,这向萍小姐身家清白,样貌秀丽,温柔体贴,是个好姑娘。”   “这般听着确实不错。”林君苒轻笑了笑,若有若无的看着祁一诺。   祁一诺一个机灵,急忙接话说道,“再好亦与我无关,这世间再也找不得君苒这般的女子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莫非郎君不想享齐人之福?”   “不想,愿与君苒一生一世一双人。”   “当真不悔?”   “不悔。”   “好。”林君苒啪的一声放下茶杯,看着红姨,潋了笑意,声音冷了几分,“红姨,该是听清楚了,请走罢!”   “这……”红姨为难的看着祁一诺,一脸不解。   “请您离开。”祁一诺微微一笑,淡声说道。   祁一诺送红姨出到门口,便欲关门,红姨看着祁一诺欲言又止。   “祁公子,这向小姐那边……”   “那是您的事了,我说过,我不作他娶,请以后别再来了,不远送了。”祁一诺说完便一把关上了门。   院子里摆放的矮桌上有一个温酒的暖炉,缕缕白烟化雾轻飘飘的飘起又消散。   林君苒扬起嘴角,笑的温柔,目含秋水,让她整个人看着极其慵懒惬意而又妩媚,伸出手指轻轻勾了勾,“阿诺,过来。”   祁一诺静静的看着她,满脸无辜,林君苒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抬眸与之对视,祁一诺急忙走过去,听话的蹲在旁边,“君苒,可还要继续休息?”   “休息?”林君苒幽幽的重复了一句,而后看着祁一诺,眼神委屈,“郎君,可是奴家做的不够好?”   祁一诺哭笑不得,明知道是她故意为之,可就是见不得她做出这样的表情,说着这样的话,温柔的看着她,顺着她的话说道,“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你不一定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多重要,   君苒,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包括,我自己。   林君苒认真看着眼前人的表情,抬手抚上她的脸,“阿诺,上来陪我休息。”   祁一诺听话的躺在林君苒挪开的位置上,刚刚躺好,林君苒便翻身轻轻压在她的身上,侧耳听着她的心跳,她的心跳很平稳,一下一下的撞击却很有活力。   “郎君,可是有事情瞒着我?”   “嗯。”祁一诺轻抚着她的发尾,声音温和,却极其认真的回答。   “不能说么?”   “如若你问的是方才这件无语的事。”   “那好,说来听听。”   祁一诺只好把之前去哑婆家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丝毫没有含糊,说完后颇为无辜的说道,“君苒,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   林君苒轻笑出声,“我知道,只是我的郎君太优秀了。”   祁一诺闻言沉默半响,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林君苒失笑,抬起头嗔了她一眼,轻轻捏了捏她的下巴,“自恋。”在看到祁一诺欲张嘴反驳的时候,又再度说了一句,“不许反驳。”   祁一诺张了张嘴,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好伸手将林君苒拉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林君苒亦顺着她的力道躺在她的身侧,依偎着她的怀抱。   微风轻拂,花瓣纷飞,   双眼朦胧,世界为之颠倒,   两人就相依着躺在躺椅上,   闻着淡淡的酒香,   醉得一塌糊涂。      ☆、细水长流   诺一,幸好你不会哭,不会难受。   祁一诺猛的睁开双眼,一时间呼吸有些困难,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转头看着身边那个睡的安稳的人,扬了扬嘴角,笑的温柔,我的君苒啊!   “早,阿诺。”   那双茶色的眼眸倒映出自己的样子,是那么的专注,温柔   祁一诺看着那抹茶色,而后笑弯了眼眸,“早,君苒。”   朝阳明媚了春意,你的浅笑灿烂了我的人生。   没有了桠翠,两人就得亲自动手做早膳,每到这时刻,祁一诺都会自我反省,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不该把桠翠送回去。然而思虑无果,只好动手了。   林君苒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棍,秀眉微蹙,状似思考着什么,祁一诺架好柴火抬头就看到美人蹙眉的模样,心情愉悦的不行,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起身拍了拍手,走到她的身前一臂宽距离,抬手轻点那小巧精致的鼻子,温柔问道。   “怎么了?”   看着那鼻尖上黑印,祁一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又像是安慰一般抚了抚林君苒的脸,画出数条黑色的痕迹。   林君苒紧皱眉头,淡淡的扫了祁一诺一眼,闷声道,“吃些什么才好?”   “早膳而已,煮点粥便好了。”祁一诺手下动作没停,反手摸了摸另一边的脸颊,满意的看着颇为对称的污痕,温声安抚。   “你看这时辰。”林君苒挑了挑眉,躲开祁一诺的手从旁边走了进去。   祁一诺靠着门框回头看着她的动作,也不急着上前帮忙。   “阿诺,你玩的开心了,还不过来帮忙。”温和的声音听不出别的情绪。   祁一诺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打探她的情绪,“君苒,你莫要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林君苒没有回头,认真的摆弄着什么。   祁一诺看不到她的表情,自然看不到她满是宠溺的无奈,终究她还是了解她的,向前走了几步,伸手从身后轻轻搂住她,“君苒,我觉得像是在做梦。”   如若是一场梦,我该如何是好。   你会是我太过渴望而臆想出来的虚幻吗?   有人曾经说过,人死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得很长,会在那一瞬间经历很长很长的一生。   这一生是不是就只是那一瞬间呢!   “你不相信此时你感受到的温度么?”林君苒像是在笑,胸膛轻轻起伏,身体隐约有些颤。   “我相信。”祁一诺紧了紧手臂,一点点的亲吻着林君苒的耳尖。   就算是一瞬间,我知道,我相信,   你是最真的存在,   你是我的君苒。   “那便是了。”林君苒侧头蹭了蹭那个身后的人,笑道,“来日方长,阿诺,我们有很长的时间。”   “嗯。”   “不过,你若是再不帮我洗净脸上的痕迹,我们可能要花点时间今日就解决。”林君苒笑的温柔,说到最后声音也更加温柔。   祁一诺急忙松手,走过去捧起水沾湿手帕,又急忙走回来靠着石板倾身过去替她细细的擦拭脸上的污痕,眼底闪过的笑意太过明显,引来美人数次娇嗔。   闹腾了许久,两个小情人还是整理好了材料,如过去几日那般,林君苒主厨,祁一诺掌火,各司其职。   ……   有时候,我们等的不是什么人、什么事,我们等的是时间,等时间,让自己改变,恰巧,在那个时间,那个人进入了我们的生命,而那个人,便是我们最重要的人。   诺一,有朝一日,你会找到那个人,然后走向幸福。   ……   祁一诺抬眸看了一眼林君苒,坐在矮凳的她抬眸看过去,看到的是那线条柔和的侧脸,其实林君苒的美比不上蜘蛛的妖艳妩媚,比不上那女人的清冷绝色,也比不上原身母亲的温柔动人,可她就是可以吸引祁一诺的注意,从第一眼开始,她就深深沦陷。   这就是幸福啊!有她就幸福。   你是对的,我们只是在等待自己的改变,   蜘蛛…   “看我做什么?看火呢!祁公子,别发呆了。”林君苒无奈的看了出神的人一眼,又再度专注着炒锅里的菜。   “诶,祁夫人。”祁一诺微微一愣,笑着应了一句,倒是专心看起了火。   三分□□,流水二分,余下均是温馨。   两人用完膳走出来时,才发现下起了细雨,祁一诺转头看向身后的人,笑道,“我先过去,再过来接你。”   林君苒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们一起过去。”   祁一诺走前一步挡住她要走出去的路,正了脸色,“就在这等。”   “就这几步距离。”林君苒看着她不愿退后一步的认真,咽下了接下来的话,无奈说道,“好,我在这等。”   祁一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从屋檐下极快的穿了过去,屋檐极窄,很难遮住一个人,何况.....她自是不愿意退步,林君苒可以不在意,她却做不到。   距离不远,加上祁一诺的动作极快,很快就进了屋子里,拿起一把油纸伞便再度出了屋子,此时,雨势好像变大了些。   “雨大了。”祁一诺呢喃了一句,双眸带笑,“可要出去走走?”   林君苒抬眸看了一眼祁一诺,又转头看向雨幕,扬了扬嘴角,“倒也不差。”   一把纯净的米白色油纸伞,挡住了风雨。   林君苒伸手搂紧祁一诺的手臂,两人距离很近,呼吸可闻,祁一诺侧头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而后缓缓开口说道,“我以前啊!总是在那一窗天地看着外面的世界,偶尔,我会在窗前伸手接下那捉摸不透的雨水,我现下只记得那雨水很凉。”   “阿诺,想要讲故事么?”林君苒朝她眨了眨眼,像是期待。   下雨天,街上已然没什么人像祁一诺两人这般安静悠然,因此,两人引起了很多匆匆而过的人的侧目。   “君苒,想听什么故事?”祁一诺挑了挑眉,嘴角边的笑意明显。   “都可以啊!阿诺讲的我都想听。”   “那讲个和雨有关的故事吧!”祁一诺眯了眯眼,仿佛透过雨幕看到了蜘蛛的身影,“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   “故事的古人公叫蜘蛛和阴影,当然咯,这是化名。”祁一诺看着林君苒蹙眉不解的样子笑了笑,还是做出了解释,见她了然了便继续说道,“她们是合作伙伴,一个是小偷,一个是骗子,配合起来真的很默契,数次的合作,本就不轻易接纳外人的阴影还是承认了这个伙伴,我有时候在想,如果再多点时间,也许蜘蛛真的可以成为阴影的救赎,但她没有时间了。”   “发生了什么?”   “蜘蛛,在一次任务中死了,那一天,雨下的很大,蜘蛛的血混合着雨水染红了一片,她的脸色近乎死亡的惨白,嘴角边却挂着温柔的笑,她靠在阴影的怀里,抬起手捧着阴影的脸说,幸好你不会哭,不会难受。阴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闭上双眼,其实,阴影不会告诉她的是,阴影很难受啊!失去了她,她真的很难过。”   “阴影喜欢蜘蛛吧!”林君苒猛地抬头看着祁一诺,瞬间坠入那双黝黑如墨的眼眸,阿诺,你......   祁一诺笑了笑,看着林君苒,眼眸柔的化出水,“阴影确实喜欢蜘蛛,却无关爱情。”   “阿诺。”林君苒轻声呼唤了一句,而后扬了扬嘴角,笑的双眼弯弯,“我们回家吧!”   “好,回家。”   ........   诺一,幸好你不会哭,不会难受。   Shadow,真想,成为你的救赎呢!   对不起.....      ☆、消失的爱人   温暖宜人的阳光,微风和煦,那人嘴角边扬起的弧度刚刚好。   林君苒半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慵懒的开口说道,“阿诺,你快些出门罢!”   声音温柔的很,话里间的意思却不怎么讨人欢喜,祁一诺侧头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温声答道。“好,我出去便是了,很快回来,你好好休息。”   如果早知会因此让对方受到那么多伤害,祁一诺绝不会离开林君苒一步,只是从未有早知道。   祁一诺缓缓关上木门,隔绝了林君苒慵懒迷蒙的视线,带着笑往哑婆家去,今日能不能成就看运气了。   “哑婆,可在家?”祁一诺扬声喊了一句,心里有点别扭,若是这向萍在家可还行?尴尬,太尴尬了。   “诶,在呢!这几日都在等你,怕你不愿来了。”哑婆从里屋走了出来,嘴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也没有提高,但祁一诺还是听到了。   无声的笑了笑,祁一诺道,“哑婆,不知档口的事,您考虑的如何?”她并不想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上面,她怕麻烦,但不代表不能解决麻烦。   “那档口我留着也无用,倒是可以转让给你的。”哑婆拉到木门,一边说道,“进来细说。”   “好。”祁一诺蹙了蹙眉,压下心底里的别扭,还是走了进去。   林君苒挑了挑眉,冷冷的看着身前的黑衣人人,神态却异常慵懒,连姿势都不曾变化。   “你不害怕?”黑衣人眯了眯眼,遮住了大半边脸的黑布巾随着他的动作有了起伏。   面巾里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暗哑,却能听出其中的威胁和戏谑。   林君苒抬手拿过茶杯,手上动作优美又温柔,缓缓开口,“有何害怕的?”   “你不怕死?不怕我杀你?”黑衣人没有动作,静静地看着林君苒。   “你说笑了,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你该杀还是会杀,如果……”林君苒说着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淡色的茶水上漂浮着的茶叶,泛起淡淡涟漪。   “如果如何?”   “如果我能活着,那死的人就是你了。”林君苒微仰头喝下一口茶,淡淡的说道。   ………   祁一诺接过档口的自带小屋的房契,嘴角边的笑意极为明显,“非常感谢您,那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看你急得,回去罢!路上小心。”哑婆也不挽留,心里多少对上次的事有些歉意。   “嗯,我先走了。”祁一诺朝着她点了点头,便抬脚往外走去,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跟林君苒分享这个好消息。   命运总像是老天爷开的一场大玩笑,将祁一诺原本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然后一点点的腐蚀,直到……再也无法愈合。   当一个人习惯了黑暗,世界突然给了她光明,一旦接触过阳光,她便再也回不去了,所以,失去那一抹阳光,便是绝望。   门前的院落,依旧飘落着花瓣,随风纷飞,有些许落在茶盏上,美艳动人。   那里却没有了那个慵懒躺着的人,那个会似笑非笑的看着祁一诺走进来的人,不见了。   祁一诺找遍房间每个角落,都没见到林君苒,又转身快速出门,明知道这样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她还是要去看看。   君苒,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对吗?   没有意外的结果,祁一诺拜别了林家,出神的往回走,真是讨厌这种感觉啊!蜘蛛,我是不是很没用。   君苒,别闹了,回家好不好?   我给你买了马蹄糕,   你喜欢吃的马蹄糕......   试过无力么?祁一诺有,而且是三次,每一次都让她愈加绝望。祁一诺静静的躺在躺椅上,微合眼眸,眉头微微蹙起,可以明显的可以感受到她的压抑,她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不过一刻,祁一诺翻身而起,关好所有门窗,锁上院门,飞身离去,而方向却是白驹山。   漫山遍野的花儿,五颜六色,像是儿时踏青去的山峰,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淡淡的属于花草的清香,很是温馨动人。   祁一诺直接上了顶峰,来到那个女人的墓前,伸手轻轻拂落墓碑上的花瓣和落叶,轻启薄唇,淡淡的说道,“还不出来么?”   一开始,祁一诺就知道原身的身份不普通,尤其那个女人死后的她被锲而不舍的追杀,之后又突然恢复了平静,再次来到这里时,即便对方隐藏的很好,祁一诺还是发现了,来自于杀手的血气,莫名的有些亲切。   “还不出来么!”祁一诺收回手,冷声问道,视线同样冷漠的看向旁边的树林。   “你怎么发现的?”一袭黑衣劲装的男子走了出来,半遮面的面具乌黑无光,露出的薄唇微微抿起,满身肃杀。   “我要知道我的身份。”祁一诺没有回应他的问话,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   “情绝殿少殿主。”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柔和了许多,微抬眸细细的打量着祁一诺,最后一句像是呢喃,“你长大了。”   祁一诺皱紧眉头,咄咄逼人的问道,“君苒可是你们抓的?”   “君苒?那个陪你一起过来的姑娘?是你的新娘子?”男子的声调隐约有些兴奋,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不是你们,那会是谁?”祁一诺笃定面前的人会知道,不由得强硬了几分。   “抓了?”男子猛的反应过来,双眼微微眯起,声音里带着恨意,“该是那群不知死活的老不死。”   而后看了眼祁一诺,淡声说道,“你别太担心,那群老不死只是抓人的话,就不会那么快伤害她。”说着转身欲离开。   “带我去找她。”祁一诺移动几步挡住他的去路,语气强硬冷漠。   “没那么简单。”男子见她如此不由得笑了笑,“对了,我叫杨裴。”   杨裴也不在乎祁一诺没有回应,朝她侧了侧头,便运气轻功往山下飞去,祁一诺不紧不慢的跟着,落后于他一步。   “你的轻功很精妙,可是欣儿教你的?”   “欣儿?你和我娘很熟悉?”   “我们一起长大的,怎么会不熟悉呢?”杨裴侧头看了祁一诺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太过明显,下一刻恢复平静,眼眸里溢满宠溺,“你和你娘很像。”   “哦。”祁一诺自觉不再去探究,那一眼的杀意太过凌厉,她不愿还没救回林君苒就去冒险。   “你娘,若和你一样就好了。”   那一句呢喃满是悲伤,祁一诺不再回话,杨裴也不再出声,故而,两人一路来到镇上均是沉默,杨裴带着祁一诺来到一座小院,取了两匹马又再度动身。   祁一诺回头看了一眼缩成一点的白驹镇门,眼眸情绪不明,转头看向杨裴,“这是去哪?”   “北上,直至荒芜之地,汴城。”杨裴应了一句,一甩马鞭,速度快了几分,祁一诺急忙跟上。   身后的路上尘土飞扬,隐约遮住了两人两马的身影。   荒芜之地,寂寥中沉默,沉默中死亡。   一切只为歌谱一曲荒芜之歌。   君苒,等我......   接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快疯了,放完假回来反而不适应,有点卡,额,就这样吧!【哭】   ☆、变故   天色已晚,不远处的林子发出阵阵虫鸣,颇有点聒噪。   祁一诺蹙了蹙眉,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不过数息,她便松了松手,抬眸看着对面的人,淡声问道,“还有多久?”   杨裴闻言无奈的放下筷子,“你问了我一路了,相信我,她此刻肯定没有危险。”   “你为何如此肯定?”祁一诺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语气冷了一些,她数次询问,每次的回答都是这个,让她有点烦躁,这种事情超乎自己掌控的感觉,很不舒服。   杨裴眯了眯眼,似是想起了什么,冷哼一声,“那人欠的还没还清,又怎么敢伤害她。”   “什么意思?”祁一诺紧了紧身侧的手,堪堪压下心中的怒气,淡声问道。   “一些旧恩怨。”杨裴看了祁一诺一眼,“与你无缘无故,你生气也是应当。”   祁一诺扬了扬嘴角,也不做隐藏了,冷冷的看着他,出口的声音也是冷漠异常,“她最好是无事,否则你们都得死。”   杀手的直觉,总是比他人要敏锐的多,更何况,祁一诺本就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杨裴在第一时间便感受到来自她的杀意,很好,就是这样。   杨裴不再做声,又再度默默地吃了起来,一下子,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是这一次还没有人会打破这种场面。   “老师。”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在安静的客栈响起。   祁一诺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却没有回头,权当没有听到。   此时,祁一诺身处的是一间野外的客栈,已经是赶了三日的路才到的地方,不曾想还会遇到白驹镇的人。只是这并不是件欣喜的事。   “老师,真的是你。”林清雅走至她的身侧,声音都提高了一些。   祁一诺淡淡的应了一句,“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林清雅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下,而后就像是没有感受到祁一诺的不喜一般,走至她的身旁落座,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久不见,老师,不曾想能在这里遇见你。”   杨裴看了眼林清雅,才转头看着祁一诺,“你们认识?”   “嗯。”祁一诺不耐的蹙了蹙眉,“林姑娘,我已不是你的老师。”   “你永远是我的老师。”林清雅急忙说道。   “不敢当。”祁一诺拉开凳子站了起来,淡淡的说一句,“就此别过。”说完便转身离开,不等回应,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林清雅愣了一下,才想起身旁还有个人,对着杨裴笑了笑,只是那笑意颇为僵硬,“清雅打扰公子了。”   “嗯。”杨裴应了一声,却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林清雅有一瞬间升起一种冷意,这人想杀了她,不由得猛的站了起来,眼里透着恐惧,看了一眼杨斐,便转身逃跑似的离开。   门外发生的一切,祁一诺不得而知,也丝毫没有在意,摸着手中的一块锦帕,柔软丝滑的金线微微凸起,饱满的指腹划过,可以分辨出那所绣的字体。   君诺,林君苒和祁一诺。   君诺,   承你一诺,   谨记君心。   祁一诺出神的看着前方,眼神涣散,只是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一遍遍的抚摸着那两个字,胸口隐隐作痛。   君苒,我好想你……   寂静的夜晚,微微打开的窗透进数缕月光,银白色的光撒在地上,像是一层朦胧的薄纱,祁一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声闷响传来,祁一诺猛的抬头看向屋顶,黑夜中那双眼眸闪过一丝狠厉,稍纵即逝,那双古井般的眼眸又恢复了平静。   五个人。   下一刻一缕青烟飘了进来,祁一诺看着那烟雾消散,扬了扬嘴角,在黑夜中显得很是诡异。   不过片刻,木窗应声而开,一个黑影轻落在房中,一道冷光闪过,黑影还没来得及出声,冷光打在他满是惊讶的眼睛上,一闪而过,安静的房中传来噗呲一声,满是铁锈味的鲜血喷了出来,黑影随之倒地,早没了生气。   祁一诺没有躲开那滚烫的血液,白色衣物上满是鲜血,那张白嫩的脸上也沾了一些血迹。   窗外传来打斗声,声音越来越清晰,祁一诺紧了紧手中的剑,身形一闪,已经飞身而出。   月光上,刀剑相碰,发出阵阵动人的鸣叫,杨裴正与四个黑衣人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一道身影倒下,便再也不会……起来。   祁一诺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远远观看,那个被包围的人丝毫没有费力,反而像是在玩弄对方一般,一剑又一剑的划过对方的衣物,在血肉上留下道道伤痕,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杨裴似乎是玩腻了,招式越来越快,愈加凌厉,不过数招,三道身影慢慢倒下。   “不留活口?”祁一诺看着杨裴往这边过来,像是不解的问道。   “不需要。”杨裴冷声说道,而后约过祁一诺飞身进了房中,片刻又出来,“我们立刻启程。”也不等祁一诺回应,便飞身往旁边的马棚而去。   祁一诺蹙了蹙眉,杨裴突然的行为让她觉得不安,强行压下那点躁动,飞身跟了上去。   “发生了何事?”   两人已经离开客栈一段距离,祁一诺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杨裴似笑非笑,眼里却没带上笑意,“那人想杀我们。”   “那人?到底是谁?”   “一个贱人,她……”   杨裴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破空的声音传来,两人同一时间轻身跃起,离开了数米的距离,而杨裴坐下的红马嘭的一声狠狠地砸下,一支箭贯穿马匹的身体而过,钉在地上,末端的箭羽却是寒铁所筑,月光下泛着青色的冷光。   “怎么会是他。”杨裴满脸震惊,伸手一把拉过祁一诺便往反方向飞身而去。   “他是谁?”祁一诺运起轻功跟上他的速度,便抽回了手,她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一点也不。   “铁一生。他有五支铁箭,箭未发完,绝不罢手。”杨裴的速度未曾落下,躲过五支便可以了,还有四支。   铁箭神弓铁-生,一发一箭,例不虚发。   又一道破空的声音,带着一阵强劲的风袭来,杨斐和祁一诺一时间分辨不出是袭击谁的,下意识的侧身躲开。   这道堪堪躲过,又是一道破空的声音接着传来,两人身形还未站稳,不得不再次轻点地面跃起。   噗呲一声,祁一诺只看到眼前飞过飞溅的血液,彷佛时间变慢了一般,血液慢慢的飞溅而过,还能看到血液是半透明的。   下一刻,身形一个不稳,便向前倒去,祁一诺单膝而跪,胸口处,泛着冷光的剪头滴落着血液,染红了胸前整片衣襟。   杨裴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把拉起祁一诺又一次侧身躲过,还有一箭……   祁一诺脸色苍白,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位,但那刺骨的疼痛却没有消减。   “最后一箭。”杨裴松了口气,果然在第五支箭落下后,却再也没有破空的声音传来。   却在见到祁一诺的样子后,又皱紧了眉头,唤了一声,“阿诺。”   祁一诺似乎有点出神,眼神涣散,没有回应他的话。   那一箭贯穿胸口,断了数条肋骨,祁一诺嘴角微微扬起,满身的血迹,诡异的吓人,好似来自地狱的鬼神,索取人命。   索取……自己的性命。   ☆、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篇文算是个尝试,我写文时间也不长,怎么说呢!就是想写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不适合长篇,所以我写剧情很弱,比起剧情,我更喜欢的是勾画我笔下的主角和她们的情感变化。所以在这篇文中,为了解释一些东西,必须牵扯到现代,即是回忆部分,毕竟这篇文是以阿诺的视觉写的,理所当然,回忆部分固然是阿诺的现代回忆。我是不喜欢做解释的人,我觉得看文,读者能看到多少,或者理解了什么都是她们自己的,所以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很少回应大家的疑问。。真的很抱歉,我也很少上这里,这是真的,所以很少可以跟大家互动也是我的问题。。。解释的话我将会放上一篇读者写的长评,大家大概就可以理解了我的用意。。。长评如下(片段):第十章写的阴影。咳咳,我表示终于看到现代的场景了,内心真的很激动啊!看到这里会觉得走错片场,请不要惊讶,务必留意细节。我在第一章就有点出阿诺的前世身份,在这里和她躺在医院里是可以呼应的。我可以肯定风絮大人不会是随意在这一章写现代的内容来凑字数,人在安逸的时候会有一种恐慌出现,似是要撕碎安逸,吞噬整个人的情绪。而也恰巧因为在这时候这样,才有可以走出阴影的可能。很像由爱生怖,但又不同于由爱生怖。在现代的内容里,我们可以看出阿诺的性格,她说她感觉不到愤怒了,那会是一种难言的悲哀。而我表示我对蜘蛛一直很有好感,同时因为这个标题,不难猜到蜘蛛会死,有幸认识风絮大大,我私底下问过这个问题,她剧透说我猜的没错。不得不说,蜘蛛死了是很可惜的,但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蜘蛛会是阿诺的救赎,并不是没有资格,应该说没有缘分吧。这一章开头写到的现代内容,在后边林姐姐的一句话,是可以很好解释的。阿诺挣脱回忆之后主动提及的洞房,在我看来应该有种不安吧,她想确定林姐姐在她身边,她想确定她和她就躺在一张床上。这不是发泄情绪,而是一种寻求安全,以及将自己的心定在林姐姐身上。我的解释是这样的,就用说话的方式来形容好了。 君苒,我留不住最好的朋友,你一定要让我紧紧牵着。 君苒,你是我的妻,我们会白头到老。 君苒,我会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君苒,我曾经的日子,已经是过去了,想起来的时候,我会难过,但是有你在,心里是暖的。 君苒,别离开我…… 当然这一章,不会真的只是沉重,洞房这里就不多说什么,重点提到的还是林姐姐醒了之后的反击,那里其实大有文章。我记得当初留言的时候有提及的,那就留到下一章揭晓吧,嗯,林姐姐是诱受,鉴定完毕。 第十一章写的是归宁,之前的一章写到了林姐姐在阿诺的脖子上留了吻痕,这就是阿诺去了林家会被不停夹菜的原因,因为姑爷实在是太娇弱了,需要好好补补。我看到这里的时候,哪怕看过还了,是忍不住想笑。这里的温馨很快就被打破了,因为需要拜祭的可不止是阿诺的母亲,还有林姐姐的父母。这一章写的回忆有两段,一段写的是林姐姐的父母将林姐姐托付给阿诺,让阿诺带林姐姐离开的场景,另外一段是蜘蛛出现的话。在这里并没有冲突,更是对曾经出现过两次的回忆杀给出了足够的解释。我在前边就有提过的,阿诺在前世情感很淡,属于真正的情感缺失,在她唯一的朋友死去之后会更加严重。所以在回忆的解说里,说了一句“该死,你不该有情绪的”,而也正是在那时候阿诺对君苒不同,这就是不可取代的由来。蜘蛛对阿诺说过,那样的世界有什么值得留恋,而阿诺曾经那样觉得过吧,可是在拥有了林姐姐之后,她就不会那样了。她的哭,有对故友的想念,更多还是对曾经那段记忆难以自抑的悲伤,对君苒的在意,对过去的释然,有情绪才是好事。第十二章写的是阿诺的老师身份。后边回家,夹杂了前世的回忆,我表示真是有点惊喜,蜘蛛还有镜头,真是热泪盈眶啊。我说风絮大大,你写一个家,就算是要写温馨,非要写一个黑色和暖色对比的家么?还让上辈子的阿诺情感缺失得更严重了!再写了点蜘蛛和阿诺的粉红泡泡,我能表示越来越看不出CP感了么?果然那两只身处黑暗的家伙,只适合当死党朋友。在之后,林姐姐那么温柔,简直了,好吧,一瞬间抚平了我内心的波澜。不得不说,这反差衬得真心很赞。 第十三章写的雕刻,说到了一个女人,很残忍却很上镜的女人。这里呢,又穿插了现代的事情,其实写到回忆有很重要的一个作用,那就是说明阿诺在放下,只有放下了过去才可以很平静地回忆起,并淡然面对。她这一次想起所谓的母亲的时候,没有反常的情绪,没有让林姐姐察觉她的反常,也就是说阿诺只是回想起曾经记忆里的一个人罢了。林姐姐自然也是上镜的,毕竟她的温柔可是一味让阿诺沉沦的毒,看着看着就觉得很开心了。而我最在意的还是捡起雕刻的那个人会是谁,说实在的,我希望会是阿诺的母亲,不过也只是想了想,毕竟我更看重古代的她们。现代的留意,建议嘛,只看阿诺的性格,两相对比就知道对待林姐姐的阿诺才是真的阿诺。过去,只是为了将来。   朦胧的月光,淡白色的光晕点缀在那张俊美的脸上,白的透明,嘴角边残留着一丝鲜艳的血迹,竟生生的有了一丝病态的美感。   杨裴用内力震断半截箭,却是不敢拔去没入血肉的部分,伸手扶起祁一诺,皱紧的眉头没有松开,声音染上了急切,“阿诺,听得到么?”   祁一诺涣散的目光没有聚集,却是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死……不了。”   杨裴看着失去意识的祁一诺,急忙抱起她往前面不远处的村落而去。   钻心的疼痛唤醒了祁一诺,迷迷糊糊的张了张眼,又再度闭上,呼吸都有些不顺的感觉让她皱紧了眉头,那一箭……   “你醒了。”清冷的声音。   祁一诺还是张开了眼睛,看向来人,随意束起的长发,仅算得上清秀的容貌,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不过一眼,祁一诺便知道,眼前这女人很危险。   “没想到真的挺过来了。”依旧清冷的声音,说出的话更是冷淡。   “你……”祁一诺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沙哑的听不清所说的话,身体传来的疼痛清晰的拉扯着她的意识。   “他送你来的。”   他?祁一诺反应了一下,才想起了杨裴,那个他自然也是杨裴了,那你是谁?   对方似乎还真的看懂了祁一诺眼神的意思,幽幽的答道,“莫鱼,救你的人。”   “你好好休息吧!他也快回来了。”   莫鱼话音一落,她便转身往外走去,祁一诺无奈的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有很多疑问还没问出来,当然她此时也问不出来。   但她真的很想知道,她的伤多久才能好,   她很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更想知道,君苒怎么样了。   杨裴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却是林君苒成了圣女一事。   “你……不觉得奇怪?”杨裴看着祁一诺一脸淡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祁一诺扯了扯嘴角,无力的笑了笑,奇怪是奇怪,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她还活着,还好好的就好了。   “祁一诺,你真是个……”杨裴停顿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便转了话头,“你好好休息,注意养伤,我先走了。”   祁一诺点了点头示意,她有莫鱼照顾自己,并不会有什么大碍,她需要杨裴帮她看着林君苒,她需要她的每个消息。   杨裴不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断掉的肋骨导致每次呼吸都像是被针刺一般的疼痛,被贯穿的胸口被细致的包扎着,不得动弹,祁一诺看着侧头看着旁边的打开的木窗,嘴角不由得扬了扬,这多么熟悉的场景,只是那时候的自己并不会感到疼痛。   身后响起脚步声,祁一诺眨了眨眼,回头的一瞬间却想起了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医生,那个戴着眼镜的女人,偶尔会很温柔的看着自己,即便镜片上反着光,那种温柔的视线还是很清楚的传达了出来,那个傻瓜,爱着那个女人的傻女人,所以......才对自己很温柔吧!   “换药。”莫鱼总是很冷淡。   “谢谢。”祁一诺并不能起身,所以坦然的接受了莫鱼的照顾,看着她专注的样子,不由得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你不好奇?”   “嗯?”莫鱼秀眉微蹙,冷淡的眼眸闪过一丝不解。   “我的身份,你该知道了吧!我不是男子。”   “哦!”莫鱼淡淡的移开视线,那视线满满的都像是在责怪祁一诺的“无理取闹”,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说些无意义的话。   见此,祁一诺轻笑出声,闷闷的笑声扯到伤口又引起一阵疼痛,却更加想要大笑出声,得到莫鱼一个莫名的眼神,祁一诺才堪堪忍下了笑意。   “谢谢。”   “你说了第二遍。”   “我什么时候能起来?”   “快了。”   “谢.....”   “闭嘴。”   一瞬间,再无人开口说话,祁一诺挑了挑眉,心里却是愉悦了许多,君苒,这人真有趣,也许她可以治好你的伤,真期待你们能见上一面。   当祁一诺可以起身走动时,已经过了三个月,杨裴数次传来消息,皆是关于林君苒在断情阁的事。   断情阁,情绝殿分离出来的分支,数年间发展起来与之抗衡,一方面是因为杨裴的坐视不管,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背后的掌权者戈子笑,一个手段狠绝的女子,她很少出现在人前,甚少人看过她的容貌。   “莫鱼,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快了。”   祁一诺看着伤口处新长出的嫩肉,愈合的很完好,自己动手穿上了衣衫便提出心中的疑问,“何时?”   莫鱼抬头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句,“若是要走,现下你就可以离开。”说完转身欲走。   祁一诺伸手拉住她,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生气?”   “放手。”莫鱼回头冷冷的看了祁一诺一眼,声音也更加冷了几分。   祁一诺无奈,只好松开了手,软了语气道,“我是真的要走了,你可以帮我联系上杨裴么?”   “可以。”莫鱼说完就走了出去,这一次,祁一诺没有拉住她。   等了数日,杨裴终于来了,同时带来了一封信。祁一诺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脸色苍白了几分。   君苒,我就来了,   再等等。   当天,祁一诺和杨裴再次踏上了前往汴城的路,莫鱼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幽幽的叹了口气,还是去了呢!祁一诺,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汴城,处于荒芜之地,所谓荒芜,不过是大陆最大的沙漠外围,而汴城便依靠水脉建立于此,亦被人称为沙漠之城。这里多是外域或者武林中人来往,而最大的势力则当属于情绝殿和断情阁,因地势之要,两方势力的范围则以死亡之谷为界,而死亡之谷并非真的谷,只是一条巨大的山石裂缝,盛传曾经的死亡谷的总部建立于此,死亡之谷便因此而闻名。   祁一诺随着杨斐直接到达的就是情绝殿,也顾不得休息,便询问了这几日收获的消息。   断情阁所有长老被废,其下所有势力直接由圣女和阁主管理。日前,圣女进了死亡之谷。   “进入死亡之谷会如何?”祁一诺总觉得不安。   “这......”汇报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杨裴还是如实回答,“无人得知,没人从里面出来过。”   “那是个什么地方?”祁一诺不信,世上怎会有这种地方,进去便出不来?开什么玩笑。   杨裴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离去,才缓慢的开口说道,“死亡之地,盛传里面有着死亡谷留下的绝世珍宝,可进去的人都没人出的来,只因为死亡谷最多的便是毒物和阵法,进去的不是被阵法困死,便是被毒物毒死。”   “既然如此,我也要进去。”   前面仿佛是猎人埋好的陷阱,大张着的网已经露出了马脚,可祁一诺看得见,却不能停下脚步,只能一步步走进去。   君苒,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      ☆、完结   仅能同时进入两人的入口,就像是地狱的入口。   祁一诺伸手拿过包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希望我们还能见面,杨斐,下次见面我想听一下我娘的故事。”   杨裴愣了片刻,轻笑出声,“好。”   脚下的路已经被黄沙遮住了,踩上去就像是踩上软绵绵的毛毯的感觉,祁一诺微微蹙眉,又走了一段路程,才堪堪发现一些绿色,不久之后,映入眼帘的像是一片绿洲,散落的房屋就像是鸟居,美得不像是真的场景。   这就是死亡之谷啊!   “震惊么!这就是死亡之谷,美的不像是人间。”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祁一诺怔楞住了,一时间不敢回头。   “阿诺。”轻声的呼唤满是柔情,祁一诺握紧双手,仿佛这样可以能阻止那不停的颤抖,“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不回头看看我么?”   祁一诺依言慢慢回头,眼前的人还是当初的模样,却是着了一身妖冶的红衣,性感魅惑,就像是危险的玫瑰。   祁一诺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林君苒微微一笑,眼神温柔似水,向前走了几步,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的阿诺,瘦了。”   阿诺,怎么不听话,还要来呢!   阿诺,我......   真的好怕。   祁一诺紧紧的抱住身前的女人,胸口的伤好像要裂开了一样,疼的令人窒息。   “阿诺,我们出去之后就回家吧!你弹琴给我听,好不好?”   “好,弹琴给你听。”   “阿诺,我们还要在雨中漫步好吗?”   “嗯,好。”   “阿诺,你以前不是说想要去看遍这个世界的风景么!我们到时候就去好不好?”   “当然好。”   “阿诺,我......是不是又在做梦?所以才能见到你。”林君苒松了松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温柔的看着眼前的人,那双眼眸慢慢染上了白雾,满是委屈。   祁一诺伸手握紧她的手,一字一字的说道,“不是梦,我就在你身边,君苒,我来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阿诺,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是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她说你受伤了,说你快死了,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晶莹剔透的泪水滴滴落在两人紧握的手背上,烫了祁一诺的心。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此时就在一间屋子里暂住,而那个脆弱的人就像是祁一诺的幻觉,如今正满是危险的逼近自己。   “君苒,这......”祁一诺咽了咽口水,喉咙有些干燥。   未出口的话被封在口中,唇齿相依,衣衫脱落,身影交叠,双双落入床褥中。   祁一诺微微分开两人的距离,看着那有些红肿的红唇,眸色加深,倾身压了上去。   淡淡的药草香味滑入喉间,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林君苒双眼迷离,似乎想开口问道,下一刻便又再度沉沦。   死亡之谷,破而后立的生机,该是少有的世外桃源才是,可死亡谷又是如何消亡的呢!怕是再也无人得知了。   有些真相是永远的秘密,就像祁一诺这异世而来的幽魂,永远不为人知,又像林君苒所经历的事,也是彼此缄口不提的禁忌。   两个人在死亡之谷安安静静的相处了几天,林君苒看着窗外的天色微微蹙眉,叹了口气,“我们得动身了呢!”   “君苒,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祁一诺总觉得有什么被自己忽视了,却想不起来。   林君苒回头看着她笑的温柔,双眼弯弯,好看极了,“别乱想,傻瓜,我们该想办法出去了。”   不等祁一诺开口,林君苒又转过头去,眼神迷茫,“我们被困住了,从进来开始。”   “阵法?”祁一诺接着话题问道。   “嗯,我们需要破阵方能出去了。”林君苒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走过去拉起祁一诺的手,“阿诺,走了。”   祁一诺顺着力道站了起来,压下心中的不安,紧了紧握住的手,声音像是哀求,“君苒,不要离开我了。”   “傻。”林君苒抬手抚了抚她的脸,轻声说道。   你没有答应我,君苒。   祁一诺微低眼眸,潋去眼中的情绪,抬眸笑道,“我们走罢!尽快出去,回家我给你弹琴。”   “嗯。”阿诺,我的阿诺。   祁一诺跟着林君苒走了数个时辰,不由得好奇问道,“君苒,你懂得破阵?”   “原本不懂的。”林君苒轻笑,而后抬头将散落的发丝别好,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那是标记。”   “你进入死亡之谷是为了什么?”祁一诺还是问了出来。   林君苒看了她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取一样东西,可当我看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阿诺,我只想你好好的回去。”   祁一诺张嘴欲说什么,下一刻便抱住林君苒跃离原来的位置,看着赫然出现的三把匕首,冷笑出声。   “你比我预想的快了些。”林君苒倒是不意外,依靠在祁一诺的怀里,轻声说道。   “倒是没想到你发现了我的目的。”一个黑影从林间走了出来,青丝如瀑,着了一身白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眸却寒冷如冰。   “戈子笑,你到底为了什么,非得如此?”林君苒唯一不解的是,她为何非得杀死祁一诺,还是要祁一诺死在死亡之谷。   “你那么聪慧,不如自己想想罢!”戈子笑低低的笑了声。   “该是和我娘有关吧!”祁一诺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你们不必知道太多。”   “阿诺……”一声惊呼像是画上了句号,又像是开启了新篇章。   留在祁一诺脑海中的记忆,只有不停涌出的黑衣人和杀手,互相厮杀。   那一天,死亡之谷的湖水被染了血色,满地的尸体。杨斐朝着她挑了挑眉,却是抱着戈子笑跃下了深渊。据说,那里是那个人的葬身之处。那个人是谁?却没有人告知。   祁一诺和林君苒是被莫鱼救出来的,莫鱼一身淡黄色的衣裙没有染上一丝尘埃,将她们放上马车,又一言不发的带她们离开,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给那遍地的伤亡。   “莫鱼,你是什么人?”祁一诺醒来的第一句。   “不想杀你们的人。”莫鱼低头看向林君苒,而后笑了笑,“她也快醒了,你们很好。”   其实,从一开始杨斐便已经得知了这个结果吧!所以,他最后那个眼神,满是释然。从一开始,自己便被他算计了。   “阿诺,你在想什么?”略微沙哑的声音是掩不住的温柔。   祁一诺回神,伸手拿过茶杯,才扶起她,动作轻柔的喂她喝下温水,道,“我在想我们可以回家了。”   “嗯。”   江湖传言,情绝殿和绝情阁在死亡之谷厮杀,众人全部丧生谷中,一夜之间,世间再无殿阁二绝,就像当年的死亡谷。   白驹镇。   “你们去哪了?知道我们多担心么?”李大娘泪眼婆娑,哽咽着控诉道。   祁一诺心里愧疚,低头认错,就差跪下来发誓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才将李大娘送回去。   另一边,林家众人纷纷摆着冷脸,林君苒失笑,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最后才送走了他们。   日子啊!生活啊!就是要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趣嘛!   “阿诺,回家了。”   “君苒,欢迎回家。”   两个月后,莫鱼紧皱着眉头把着脉,祁一诺无奈,“莫大夫,到底怎么回事?你到是吱一声啊!”   “你干的好事。”莫鱼冷冷的说道。   “可是有什么?”林君苒看着祁一诺瞬间变白的脸色,便开口问道,心里也有些紧张。   “你们做什么那么紧张,喜脉罢了。”莫鱼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喜脉不是该开心么?好事啊!   祁一诺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你……你,你是说怀了?”   “是啊!你用了我给你的药蛊吧!”莫鱼默默写下安胎的药方,淡淡的说道。   “阿诺,我们有孩子了?”林君苒也是不可置信的说道,紧紧的握着祁一诺的手。   “嗯,有我们的孩子了。”祁一诺吸了吸鼻子,伸手搂住眼前的女人,满心欢喜。   这一生,我值了,君苒。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到此完结啦!剧情留白很多,因为我不喜欢写长篇,也不适合写长篇,个别空白会番外解释,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后悔有期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